郑云楚带着春蝉率先来到了酒楼，此时酒楼尚未营业，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身着朴素小二服的人在擦拭桌子。 “呀，这不是吴昊吗？”春蝉走近一瞧，这才发现擦桌子的竟是吴昊。 “蝉，蝉儿。”吴昊尴尬地说道。 “说到做到，不错，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郑云楚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那是，信乃立足之本，我可是要当老大的人，没信用怎么收小弟。”吴昊趾高气昂地说道。 “是是是，吴老大，加油干活，看好你哦。”郑云楚调侃道。 “老吴，把所有厨师和小二都叫来，上官小姐说让我帮你们出出主意，让生意红火起来，到时候给你们人人包个大红包。”郑云楚朝着正在柜台后面擦拭酒瓶子的老吴说道。 “好嘞，您稍等。”或许是因为昨日引来众多客人，又或许是自己儿子不再在外惹是生非，老老实实在店里干活，老吴很顺从地回应道。 不多时，人都聚齐了。 “一会儿大家都得忙碌做事，我就简要地说一说。首先是烤鸭，腌制的配方我写好了，老郑，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轻易外泄。等会儿你去腌制六只鸭子，依旧像昨天那样，先到先得，晚饭供应，中午就不提供了。”郑云楚对郑康说道，或许是觉得眼缘甚好，郑云楚将烤鸭配方传授给了郑康。 “其他人也别觉得不公平，我这儿还有不少菜的做法，日后会逐一教给你们。可能你们做菜的时间比我长，但我有些菜的做法是你们从未接触过的，我们要做别人没有的，如此才能做到独一无二。” “今天中午我来教你们一道水煮肉，相对简单快捷，关键是香味特别浓郁，只是不吃辣的人恐怕受不了，不过没关系，还有一道酸菜鱼。你们两人一人学一道，之后相互交流。但我希望你们能专注于其中一种菜系。”郑云楚对剩下的两位厨师说道。 “什么是菜系？”其中一位厨师好奇地问道。毕竟在这个世界，没有川渝等地，所以尚无菜系的说法。 “菜系是我们那边的称呼，通俗来讲，就相当于某个大的地域，大多数人偏好什么口味的菜，我们就以那个地方来命名。”郑楚云只得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比如水煮肉，这道菜偏辣，北方寒冷地区的人喜爱，因为吃了能暖身。他们吃不惯清淡的菜肴。”这倒是和蓝星一样，这是郑云楚在和上官苏柒首次聊天时了解到的。 “酸菜鱼，这种用到酸菜，口味酸中带辣，中南部的人爱吃。他们喜好酸味。而像烤鸭这种，基本上周国应该都受欢迎，不过咱们这边东部以及京都那边，应该喜欢偏甜的口味。” “这就是菜系，每个人擅长做一个地区的菜，做到精湛，这才适合你们。”郑云楚说道。 “明白了，多谢郑公子赐教。”三位厨师鞠躬道谢。 “至于其他帮厨的，也可以分别跟着三位师傅。至于跑堂的，我教你们一些法子，应该能更好地招揽客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郑云楚分别向小二们传授了现代服务员的迎宾和点菜方法，还要求小二必须学会两句口号，只要看到客人进来，必须呼喊：“欢迎光临！”而看到客人结账离开，必须齐声说：“欢迎下次再来。”人来人往密集时，以欢迎光临为主。教完这些，又向厨师传授了几道菜。 忙完这些，上午的时间才过去一半。 “这该死的时差，真能把人累垮，在这生活，那九九六都不算啥了。”郑云楚自言自语道。 “什么是九九六？”这时，春蝉递来一杯水问道。 “就是一天工作六个时辰，每七天休息一天。”六个时辰在这儿是十八个小时，刚好也是半天，由于这里没有一周的概念，郑云楚便如此解释。 “有这么好的事？干七天活还能休息一天？”春蝉好奇道，在春蝉的观念里，干活哪有休息的时候，不都是天天劳作，除非生病才能歇息。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求救声。 “快去喊大夫啊，晚了人就没了。”有人喊道。 “赶紧抓住他们几个，别让他们跑了。”又有人喊道。 酒楼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叫喊声，纷纷走到门口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等郑云楚走到门口时，看到不远处已围了一群人，幸好酒楼的一楼比外面的道路高出一截，放眼望去，还是能看清状况，人群中间似乎有个孩子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四个八九岁模样的孩子被人控制着。 “这么多血，大夫来了没？这不是老李家的二狗子吗？” “老李还在田间干活呢，找人去喊他一下。” “散开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几个巡逻的人在不远处听到这边的喧闹声，也走了过来。 医馆距离不远，这时大夫也到了，众人赶忙给大夫让道。只是，大夫蹲下身子搭了下脉，又翻开眼皮查看一番，摇了摇头。 郑云楚觉得自己在医学发达的现代生活了四十多年，或许能帮上忙，便也过去瞧了瞧。看到大夫查看瞳孔，感觉似乎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个社会既没有机器能查看脑电波，即便发现没有脑死亡，也没有相应的医术救治。看到大夫摇头的那一刻，郑云楚突然感到心头一阵难受。一个小孩子，正处于无忧无虑的年纪，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两名衙役看守着孩子，不让旁人靠近，另外两名衙役在询问周围的人事情的经过。从众人的话语中拼凑出的事情比较简单，老李家的二狗子平素为人老实，经常被这四个同龄人欺负。今天老李下地干活，给了二狗子几个铜板，让他中午自己买点吃的，四人看到二狗子有钱，就想让他交出钱来。二狗子不肯，四人便对他拳打脚踢，起初周围的人以为只是孩子间的打闹，后来见打得凶狠，刚有人要出面阻止，就看到其中一人拿起旁边一块尖锐的石头朝二狗子头上砸去。此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四人见情况不妙想跑，却很快被周围的人抓住。 “只是为了几个铜板，这几个孩子怎能对同龄人下此毒手。”郑云楚叹息道。 “蝉儿，咱们周国对于这种小孩子杀人，律法是如何规定的？”郑云楚想起蓝星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向春蝉问道。 春蝉毕竟是官宦人家的丫鬟，多少知晓一些。 “这种小孩子杀人，应该只会被判几个月到几年的徭役吧。” “什么？才几个月？最长也就几年？你们这儿也有未成年人保护法？”郑云楚惊讶道。 “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听闻是几百年前，有个孩子为保护自己的母亲，拿石头砸死了侵犯母亲的人，当时周国国君被这孩子感动，不忍判这孩子死刑，而且孩子还小又情有可原，于是就颁布律法，凡十周岁以下孩子犯罪，免去孩子死罪，代由徭役教育，情节较轻的，可以罚金代替。”春蝉解释道，这个时代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只是国家律法对此恰好有相关规定。 “这，那岂不是小孩子可以无法无天了？”郑云楚愤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