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看出来了一部分他的担忧，艾略特语气轻巧地安慰道：“维恩，你要明白很多政治上的矛盾是必然存在的，只看怎样去斗争。”</p>
“有些地方必须寸步不让，有些地方却可以不断妥协……身处其中，只需要维系一个平衡，就能很稳当地继续发展下去。”</p>
维恩认真地听着。</p>
他知道这是艾略特在手把手地教他处理政事。</p>
纸上谈兵得来的经验，与切身施行得到的体会，终归还是有所不同的。</p>
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就这样两人又在书房里呆到深夜。</p>
直到第二天出门，那些庞杂的知识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p>
他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快到学校了。</p>
听着耳边很有规律的车辙滚动声，维恩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对座的克莉丝。</p>
她趴在窗口，怔怔地看着车厢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而外面除了一排排树木，别无他物。</p>
“在想什么？”维恩忍不住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p>
过了一会儿，克莉丝才轻声回答。</p>
“在发呆。”</p>
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在发呆，这让人还怎么把话题接下去？</p>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克莉丝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一路上都没有找自己说话。</p>
“克莉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上次我不是故意的……”</p>
他想道歉，可克莉丝却立马出言打断了他的话。</p>
“我没有生气，之前胡乱发脾气是我不对，不要再提那件事情了。”</p>
“……”</p>
面对克莉丝平淡的语气，他只有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p>
“真的没生气？”他偷瞄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p>
既无悲，也无喜。</p>
“真的没有。”她再次强调，“都说了别提了。”</p>
……好吧。</p>
不提就不提吧。</p>
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气氛不太一样了。</p>
明明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p>
——她好像，在冷落自己。</p>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维恩感到很无措。但克莉丝的表现，又不像以前发小脾气那样，无论如何都要从自己身上找补回来。</p>
她只是话变少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样总缠着自己撒娇了。</p>
放学之后，她也不再追问他是不是要去见劳伦斯、还有什么时候回家。</p>
他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感到些微的庆幸。</p>
这是一个好的变化吗？</p>
很难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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