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终于结束，楚军在失去主将的情况下军心溃散，没多久便被秦军打的溃不成军，只剩下一小部分人逃散而去。</p>
尸横遍野，折戟残甲伴着零星火焰散落在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是谁的父子、兄弟、丈夫永远留在了这里，连死后的尸骨都无法回到家乡。</p>
一条小河蜿蜒而过，它本是这片土地中极其清凉的一弯绸带，如今往日清亮的河水已经被血染红，红色的河水掺杂着些许残肢断剑弯弯曲曲不知要流向何方。</p>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p>
“楚楚楚楚”</p>
有一人在尸堆中不断翻找，尸体叠在一起，他用双手一具一具翻开来，既希望下一个是楚横波，又希望永远不要被他找到</p>
万一楚楚还活着呢，万一呢</p>
秦止戈喃喃低语，心中千般语万般念，出口的却只有“楚楚”二字。</p>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两眼无神，疯狂翻找着，任由身上的伤口随着翻找的动作不断撕裂，血渐渐干涸混着泥土黏在他的盔甲上。</p>
他手上青筋爆出，指缝里全是泥与血，手上的血渍干了又沾上新的，整双手显得脏污无比。</p>
终于，他摸到了一截衣袖，是那件白衣的料子，他摸过许多次。</p>
原本疯狂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将压在楚横波身上的最后一具尸体掀开，他的爱人啊，尸骨都被砸烂了，血染透了白衣。</p>
那么多战马嘶鸣疾驰而过，那么多兵将不顾一切的厮杀，他的身体被万人踩踏，一身白衣也难以看出本来的颜色。</p>
他的楚楚，是最喜欢干净体面的，到头来，死了之后，尸骨却如此不干净、不体面。</p>
“楚楚我的楚楚”</p>
秦止戈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剜空一块，他从来不知道人居然可以痛到这种地步，他两眼空洞，仿若没有看见朝歌此时的模样，一手揽住背，一手勾住朝歌的腿弯，将人横抱了起来，踉踉跄跄往回走。</p>
“楚楚，我带你回家。”</p>
三月后，楚国倾覆，秦国一统天下。</p>
镇北王自求靖北城为封邑，终身与府内一墓相伴，一生未娶。</p>
墓碑上刻着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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