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跟王韦忠来到了刑讯室,这边的审讯工作早就准备好了。 听到消息的孙大彪又屁颠屁颠地赶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可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着方如今和王韦忠的到来。 见面之后,孙大彪给师兄弟二人竖起了大拇指:“二位,我孙某人是真服了,你们这是要把我们行动组的监狱关满了啊!” 王韦忠淡淡一笑,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而是在审讯室门内的戴仁发身上。 方如今却不一样,孙大彪虽然有点虎,但却是个顺毛驴,只要他觉得跟他对脾气,就能把你当兄弟一样处。 否则,连正眼儿也不会瞧你一样。 而方如今则属于前者。 以后少不了来牢房和审讯室,方如今还是想着尽量和他这个组长处好关系。 “孙组长,那你可得赶紧让站长给你批一笔经费,把这牢房扩建一下,还有这些刑讯室也得好好改造。不然,完全不能满足当前的工作需要!” 孙大彪听了顿时眉开眼笑,这个提议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相比情报组和行动组,审讯组是清水衙门,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经费,这也让孙大彪这个组长的日子很难过。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呢。 天天看着人家吃肉,他们连汤都喝不到,搁谁谁没点想法。 又会怎么看他这个组长? 一些重要的人犯都是单独关押,这让本就不大的牢房人满为患,当初建造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会有关不下的一天,所以规模很小。 还有那几个审讯室,一旦需要审讯的人犯多了,都得排队轮着上,而审讯一般都是四五个小时打底。 情报工作要的就是效率,是在和时间赛跑,谁能等得起? 即便站长不可能全部答应申请的数额,打个折扣,但也绝对不会太少。 到时候经费一批下来,嘿嘿…… 他看着方如今直笑,简直把这个年轻人当成了善财童子。 方如今大致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反正花站里的钱跟孙大彪处好关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孙大彪喜笑颜开:“哎呀,方老弟,今天用不用我帮忙?说实话,我的手早就痒痒了。”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上路! 方如今看看王韦忠,王韦忠虽然不喜欢孙大彪那个彪劲,但对他的刑讯手段还是比较认可的。 在审讯方面,孙大彪是一块金字招牌。 看王韦忠并不反对,方如今笑着对孙大彪道:“这正是求之不得呢,有了孙组长出手,审讯工作势必事半功倍,到头来肯定是皆大欢喜。” 花花轿子抬人,孙大彪听了,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 三人寒暄已毕,就不再啰嗦,依次进入刑讯室。 行动队员早就将戴仁发紧紧的捆在十字架上。 既然是方如今抓住的案子,王韦忠便也没有多说话,示意让他主审。 方如今也不客气,走到戴仁发的面前。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戴仁发身后粗大的十字架,不知道已经绑过多少人,早就被这些人犯的血液浸透,木质也变黑了,甚至有的的地方已经腐烂了,散发出来的气味令人作呕。 这还不算,戴仁发站立的脚下,虽然已经被清水冲洗了好几遍,可看着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踩在上面黏糊糊的,每动一下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揪扯声。 按照惯例,方如今仍然是首先开口询问。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多说废话,走到戴仁发的面前,手掌顶在戴仁发的下巴上,猛地向上一抬,将戴仁发的后脑重重的撞在木架上。 戴仁发痛的闷哼了一声。 “戴仁发,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为什么抓你,你很清楚。我们已经盯你好久了,想抵赖你的真实身份已经不可能了。现在,我问你!是老实交代?还是把我们这里的刑具都尝上一遍?” 池田次郎没有回复问话,而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事实上自从被抓到的那一刻,心里便不再惊慌了。 而且被押解回临城军事情报站的刑讯室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进行审讯,应该是去抓濑户川平了。 也不知道此刻濑户川平怎么样了? 他的目光在方如今的脸上寻找着答案,可对方古井不波,令人失望。 此时此刻,池田次郎为自己的一意孤行造成的严重后果而感到万分的懊悔,自己不仅成了阶下囚,还连累了濑户川平。 情况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三浦组长从上海带来的左膀右臂,眼看着就要全折了。 影响到对“轻舟”小组的调查倒还是其次,最可怕的是,不知道现在中国特工是否已经掌握了三浦组长的住所。 如果是肯定答案的话,那么给三浦组长和整个调查小组带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中国的情报部门为什么这么快就锁定了他们,他现在已经多少有些明白了。 都怪当时自己太过于急躁了,不应该当天就在广济医院采取试探行动的。现在只能是吞咽自己酿下的苦果,追悔莫及。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还有可能,就是伊藤广志早就出卖了他。三浦组长可是一直都怀疑伊藤广志,现在想想也只能这种可能性也不小。 池田次郎和濑户川平不同,他更加相信三浦和一,对于三浦和一,有种近乎盲目的相信,说白了就是愚忠。 方如今当然也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个戴仁发会轻易的招供,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严刑拷打会让他感到生不如死。 终究能够拿到口供。 他转头对孙大彪说道:“好了,现在该孙组长给他露一手了,好好招待咱们这位客人吧!” 说完,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在王韦忠的身边,安静的不发一言,静等孙大彪的手段。 孙大彪对着方如今淡淡一笑,转向池田次郎的时候,却早已经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像一只恶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今天你运气好了,老子正好有兴致。” 接下来,皮鞭、老虎凳等刑具都上了一遍,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池田次郎浑身是血,皮肉没有一块好的了,但他始终是咬紧牙关,不发一言,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下来。 方如今有些不耐烦了,他对旁边的孙大彪催促道:“孙组长,我们要在最短时间内得到口供,得赶紧拿下他!” 孙大彪脸色一沉,他何尝不知道要跟时间赛跑,可是这个小日本明显就是个硬茬儿,这么多刑具用在他的身上,愣是一吭不吭。 王韦忠面无表情地道:“只要人不死,剩下请孙组长掌握!” 这也给刑讯定了调子。 不过,孙大彪也是心里有数,刑讯本来就是锦上添花的事,而不是雪中送炭。 如果真把人整死了,到了最后责任都得他来扛。 自己的手段还是要有所收敛,不能一不小心背黑锅。 方如今确实是等不及了,这次他必须快速拿下这个戴仁发。 不然等时间长了,戴仁发的失联必然会引起其他的日本间谍的主意。 他要在这之前,从这个戴仁发的口中挖出这些成员,特别是要找到这次来临城调查“轻舟”小组一事的头目。 他起身,几步上前,将炭盆上的烙铁抄了起来,就要亲自对池田次郎下手。 孙大彪一看方如今急了眼,赶紧拦住他,毕竟现在方如今是站长眼前的红人。 “方老弟,你别动,这些事儿就让老哥我来做,你还是坐下喝喝茶看看戏。这个人犯这么重要,万一出现差池,站长那里咱们都不好交差不是?” 他是真怕方如今一失手把人给整死了,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孙大彪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就是犯贱,人家都没让他审,他巴巴地主动提出来干嘛? 若是找个小日本一直不肯开口,自己岂不是骑虎难下了? 不行,得拿出点手段来。 方如今微微一笑:“孙组长,你的手段我可是听说过,现在只不过是上了一些开胃小菜罢了,只要你稍微把绝招露几手,不愁他不开口?” 孙大彪暗骂:这是故意将我的军啊! “行,到了我手里的人犯,还没有一个不开口的呢!” 他也是连连答应,先不说有没有好处,就是为了这张老脸也得撬开戴仁发的嘴。 在方如今的督促下,孙大彪直接给池田次郎上了重手段。 长长的铁签子沿着指甲缝直接扎了进去,拔出来,又用铁钳子拔掉一个个的指甲…… 烧得通红的烙铁印在一个个的伤口上,顿时焦臭味扑鼻而来,还美其名誉杀菌消毒。 池田次郎仿佛被丢进了火炉一般,皮肤和肌肉都在不住地抽搐。 看到池田次郎还是不肯交待,孙大彪也是心头火起,喊来了两个刑讯人员。 一人拖了夹具过来,这是三根长约三尺的木棍,一头用铁条连贯,一头松开,将池田次郎的双脚夹住后,这头便用麻绳束紧,每挽一箍池田次郎便感到钻心的痛。 孙大彪嘿嘿一笑:“接下来这道菜跟弹琵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声音一定会非常美妙,你得用你的心去感受。” 池田次郎闻言不禁打了个冷颤。 等紧完绳子,孙大彪便用一根小铁锤敲足胫,敲一下,问一句,他咬紧牙关不回答。 每敲一下,那声音就像是敲在池田次郎的脑仁儿和心尖儿似的。 疼痛直达脑门,他只好拚命地咬住牙关,嘴里的破布都快被他咬断了。 待敲到第三十下,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立马就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