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决定了?”,鹤发童颜的老者恭敬的匍匐在平静的水面上,水面宛如镜面,除去蔚蓝只有些许灵巧的游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嬉耍,似乎察觉不到水面上强大的存在, “千年,万年似乎都是同一年,倦了。”,低哑的声音里难得的多了一似温情,只是在这辽阔得似乎没有边际的水面之上,这些许的温情似乎也无足轻重。 “您一定要离开?”,老者的声音里多了哽咽,以及不该存在的眷恋和不舍。 “囚徒,没有一个囚徒会喜欢牢笼,况且还有献祭自己的性命,吾已经守护了这片土地许久了,非吾之愿,吾该离开了。” 低哑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多了些许迷茫和脆弱。 老者匍匐在水面的身子似乎一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骨气, “您多虑了,您是两族的族长,也是这片天地至高无上的主宰,命运是公平的,您该明白的, 也一直都明白的。” 似乎温情脉脉却又实实在在的冷血无情,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存在的怜惜怜悯以及不该存在的一点温情,易揽垣伸出两只苍白修长的手,一只手上慢慢的凝出彩鳞,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抚上流光溢彩的彩鳞, 易揽垣低低的叹息声,终究还是不知道在为什么叹息,一片又一片的彩鳞就这样毫不在意的扯下来,凝在半空中,直到一条胳膊都扯得血肉模糊,易揽垣似乎才意犹未尽的住手, 朱红的血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整个世界似乎都弥漫着清香,血滴在水面上,将融不融引得水面下的游鱼疯狂都涌向血落下的地方, 易揽垣嗤笑了一声,伸手将落下的血滴以及游鱼甄灭,“万物与这池中鱼又有何区别,汝等如此,吾亦如此, 这些该能佑尔两族平安,今日之后在不必来此。” 彩鳞在易揽垣手中风云变化,褪去所有的光彩,凝聚成两串灰蒙蒙的相差无几的珠串, 珠串直直的落在老者的面前,天地间云潮涌动,水面之上除了他和珠串在无一物,就连水面之下也是一条游鱼也无。 老者跪地许久,方才颓然的将珠串珍而重之的拾了起来,藏近灵魂深处的空间之中。 嘴巴蠕动了许久,到底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终究只是恭敬的退去。 直道老者走了许久,似乎天地间又热闹了起来,血肉模糊的胳膊看不出一点刚才的恐怖来,只是惨白惨白的,上面还有一些难看的坑坑洼洼的洞,比起另外一只完美无瑕的手臂来说,确实有些叫人难以接受。 “且也好自为之,我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神女,您该离开了。” 一身苍黑色衣衫,俊朗得不似凡人的男子一脸的不赞同的凝视着前面的玄衣女子, “我儿何如?这片天地间似乎本尊只有这么一个族人,一个儿子?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 玄衣女子极尽嘲讽,又说不出的悲戚, “神女你着魔了,我族需要一个神族后裔,却不会失去唯一血脉纯净的神女,长不大的神子不配为我族神子,况他的身上还流着一半低贱的鲛人血脉。” “是吗?可惜这个血脉低贱的神子终究只会是你们唯一的神子。” 一枝纯白如雪高雅动人宛如水晶琉璃的花儿从玄衣女子的眼中飞出的瞬间就被玄衣女子直接甄灭在手中,只有一点点细碎的飞屑还在半空中游荡。 “你……” “你满意否?本尊极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