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看到蒋南笙，面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将手中的东西迅速收在身后。</p>
站在他身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声音清脆，“父亲，您回来了。可见到娘亲了吗？”</p>
蒋五爷心中涌起无数疑问，想说：你是谁？为何出现在缘缘堂？又为什么叫他父亲。</p>
却是像无法控制这具身体一般，只能听到“他”开口问：“承恩，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p>
承恩歪着头，眼中有着不情愿。但还是把手中的东西展示给他看，一脸满是认真的神情，奶声奶气地说：</p>
“孩儿让祖父教我雕的木剑，想让娘亲知道，日后等我长大了，会保护她和妹妹的。”</p>
他手中拿着比他手掌长不了多少的木雕，形似他口中说的木剑。</p>
做工有些粗糙，还有未打磨好的毛刺，仍可见是用了心的。</p>
“蒋南笙”拿在手中看了看，轻轻抚摸着承恩的发顶，目光中满是慈爱。他低声说：“父亲是娘亲的夫君，自是有我来保护她。”</p>
“蒋南笙”牵起他的小手，并未因为他的年幼敷衍，而是耐着性子同他解释：</p>
“父亲最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都解决了，便能全心全意地陪着你们娘仨。到时我们去你娘亲的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好不好？”</p>
蒋五爷像是被困于这副身躯之中，同他们父子一同走进西次间。</p>
眼前的摆设陌生中带着熟悉，从一些细节处，还能发现他和瑾初生活过的痕迹。</p>
刚刚下人们叫这副身体的主人为“五老爷”。</p>
这府中只有一个蒋五爷。</p>
为什么他能看到他们，听到他们说话，却是别人无法感知到他！</p>
承恩站在父亲身前，板着小脸儿，如同一个小大人。</p>
“今日晨起，父亲为何没有等母亲？往日里都是母亲陪着我用早膳的！”</p>
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满，仿佛在责怪父亲的疏忽。</p>
母亲没有看到他，担心了怎么办？</p>
若是他还在缘缘堂，母亲出门自会带着他的。</p>
“蒋南笙”先是摘掉承恩头上的帽子，又脱下他身上的紫貂裘皮斗篷。</p>
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p>
“父亲也是祖父祖母的儿子。离家这么久，带着你去陪着他们吃早膳，也是帮着你娘亲尽孝道。”</p>
不禁想起昨晚的亲昵，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轻咳一声后，低声说：“你娘亲她昨晚有些累到了。”</p>
蒋五爷看着幼童衣袖上的刺绣，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p>
那一圈熟悉的，用金色丝线勾勒出的吉祥云纹他曾在瑾初为腹中孩儿所制的小衣服上见过，每一件上面都有！</p>
那时的她唇角扬起的笑纹，和她面上幸福的浅笑。瑾初说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够得到最好的眷顾和庇佑。</p>
眼前缘缘堂中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幼童身上有着瑾初的绣活，那这个承恩是他和瑾初的孩子？</p>
不信鬼神，不供奉神佛的蒋五爷，倏然间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震惊不已。</p>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仿佛置身于一个神秘的梦境之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