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刚踩上绣鞋，赵璇带着翠果走了进来。</p>
“小舅母这里好暖和呀。”</p>
赵璇本就有着蒋家人眉眼间的深轮廓，此时满面笑意，娇美中带着飒爽。</p>
显然没有长辈在，让她更自在遵循本心。</p>
顾瑾初笑着让她坐下歇一歇，“五爷去晨练了，临出门特意叮嘱过不用等他。”</p>
赵璇身上有寒气，没有走的距离顾瑾初太近，摆摆手说：</p>
“刚刚进门时看到蒋飞，还有停在缘缘堂外面的小油车，说是小舅舅让准备的。”</p>
她住的是母妃未出阁时的院子，同缘缘堂距离不远。</p>
一路走来才发现，小舅舅的竹里阁同缘缘堂，用了一道回廊连接起来。</p>
她年少时觉得，外祖父对外祖母的感情很难得。他老人家虽不擅长表达，却是个用行动证明深情的男人。</p>
后来她知晓了郑家人，知道郑家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纳妾，并且所有子嗣全部是嫡出时。</p>
让她开始向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p>
眼下，小舅舅和小舅母的感情，让她觉得感情是浓烈的，也还可以在生活中润物细无声。</p>
顾瑾初披上斗篷，同赵璇迈上青帷小油车，等两个主子坐定后，小油车朝着明辉堂驶去。</p>
蒋南笙晨练完，命人在竹里阁备了热水洗漱。回到缘缘堂也是他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索性就没有来回折腾。</p>
等他洗漱出来，在次间看到坐在太师椅中看书的父亲。</p>
蒋南笙走过去，坐在父亲下首的椅子中，接过天青递给他的热茶，吩咐下人可以摆早膳了。</p>
国公爷听闻从书中抬起头，声音洪亮：“多备上一些，你们五爷一人用膳也未免太过寂寞了点。”</p>
就好像知道幼子会孤家寡人，特意过来安排这一出，陪着他打发时间一般。</p>
蒋南笙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父亲是因为一个人用膳无聊，所以才来的竹里阁吧。”</p>
从明辉堂到竹里阁要一炷香的时间，什么膳食都能用完了。</p>
不用想也知道，母亲那里那么多的女眷要招待。</p>
就像瑾初，没时间也顾不上他一样，偏偏父亲还这般嘴硬。</p>
国公爷“嘿”了一嗓子，立着眼睛，嗓音粗犷有力，“幼时为父是怎么叮嘱你的？看破别说破！”</p>
父慈子孝不好吗！</p>
蒋南笙摇摇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沉稳而内敛的气质，“父亲，今时不同于往日，我要做父亲了。”</p>
这话一出，当中大有深意。</p>
国公爷知晓幼子性子沉稳，越是重大抉择之时越是冷静，开口问他，“可是出了什么变故？”</p>
蒋南笙把冒着蒸腾热气的豆浆倒进父亲身前碗中，缓声说：“圣上下了一道密旨，让龙虎将军于除夕之前返京。”</p>
龙虎将军便是驻守三江所城的郑文扬。</p>
此番返京，非携千军万马，而是郑文扬孤身而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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