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薄韫安心,刘管家多了一句嘴,“老夫人这边,我会好好说的。” “那就谢谢刘叔了,茶叶我让人送进来。” “好的。” 安吟眨巴着迷蒙的大眼睛,听着他们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安吟只觉得十分无聊。 薄韫转身欲走时,就看到小姑娘一副神游太空的模样,她那双眼睛宛若秋水一般,剔透、明亮。 小姑娘肌肤胜雪,在那黑墨长发的映衬下,更显白皙。而她美目流转间,像一泓秋水般清澈而纯净。 看着看着,薄韫仿佛看到了一位故人,他的眸色渐渐变得深黯。 “丫头,走吧。”薄韫淡声道。 “啊?”安吟身躯一怔,意识到自己走神后,她面色绯红的低下头,“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刘管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一些过往的零星片段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没记错的话,二爷年轻的时候也和一位容貌绝色的小姑娘 刘管家垂眸,过往的回忆,就让它过去吧!有些事,回不去的。 薄家老宅占地面积大,从大门到后院需得经过长长地弯弯绕绕。 安吟第一次来这里,根本来不及欣赏周围的景致,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时不时朝着男人的后背瞥去。 “你家住哪里啊?”薄韫突然出声。 安吟也没多想,直接把家里的具体位置说了出来 她轻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她那柔美的嗓音,令人联想到清脆的鸟鸣,婉转动听。 小姑娘一腔赤诚,对人毫无防备之心,思及此,薄韫的脸上倒映出一丝忧虑。 “这些年,你们过得辛苦吗?”薄韫双手无措的蜷着,说出口的话仿佛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男人的话让安吟迷惑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好像认识她和安女士一般,安吟皱着眉,温声答,“挺好的。” 她说的是实话,只要和安女士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幸福。 薄韫偏头看向她,见她天真散漫的模样儿,信了她的话。 看得出来,小姑娘被某人保护的很好!要不是看到小姑娘的出现,他万万没想到某人最终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 薄韫低沉地走着,走出薄家老宅的大门后,他的车就停在路边。 门口有佣人裁剪路边的树枝,薄韫朝着别人招了招手,很快佣人来到他们这边。 薄韫把车内的茶叶交到佣人手上,“交到刘叔手里。” 佣人伸手接过,躬身离开。 薄韫站在柏油路上,抬头看向不远处大门上面的牌匾,眼神闪过一抹惆怅。 安吟见他一直盯着薄家大门的方向,脸上凝起一丝困惑,“二叔,你在看什么?” 薄韫眉眼一转,看着小姑娘如麋鹿般圆噔噔的眼睛,回道,“要变天了。” 啊?他明明看的是他们家的宅子,怎么和天气扯上关系啦?安吟也没有揭穿男人的话,小声咕哝道,“才不会变天呢,天气预报显示,接下来十五天不是小雨就是阴天。” 薄韫听着小姑娘的话,沉闷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你说得对!” 说完,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安吟乖乖上车。 薄韫上车后,系好安全带,顺便观察小姑娘系好没。 车子启动后,薄韫清隽的脸上略显宁静,他不疾不徐开腔,“和我说说你的童年吧。” 安吟的头看向车窗外,心里生出一丝惬意。 不知为何,身旁的男人给她一种松弛感,不知不觉中,她隐隐觉得男人很亲切。 “童年?”安吟呢喃一句后,精致的脸上漾起一道甜美的笑,“小时候妈妈很疼我。” “还有呢?”薄韫继续问道。 “小时候我经常生病,妈妈经常抱着我去诊所”她那双秋水一般明亮的眼睛,却隐含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有时候去诊所看病,病情也不见好,妈妈就带着我去大医院,那段时间,我读书经常请假,动不动就感冒” “妈妈很辛苦!” 安吟的睫毛轻轻颤动,说着说着,她嗓音夹渣着一丝沙哑。 车内顿时陷入了沉寂。 薄韫听着小姑娘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而他的脸上噙着幽黯之色。 “丫头,你有没有想过,去找爸爸?”薄韫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心情。 爸爸? 听到这两个字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安吟呼吸一窒,全身紧绷着,整个人像是陷入巨大的漩涡中,不知所措。 安吟的小脑袋低垂着,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薄韫见她恹恹地,也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他尊重她的选择。 “我不是不想说”安吟慢吞吞地,声音发闷,“只是,如果找到了,他要是不喜欢我呢?如果我是被他抛弃的孩子呢?” “他见到我,一定会很为难吧!”安吟忽闪忽闪的睫毛湿湿润润地,双眸透着一丝氤氲。 听完小姑娘的话,薄韫心情沉甸甸地,他微抿了一下唇,幽深的眼睑耷拉着,顿了很久,他尾音有些抖,“丫头,他不敢!”薄韫语气低沉肃穆,仿佛他说的话是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实。 “二叔,谢谢您的安慰。”安吟吸了吸鼻子,把头转向一边偷偷抹了抹眼泪。 她自以为擦泪的举动对方没有发现,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全都落入了薄韫的余光中。 看来,小姑娘只当他的话是安慰而已。 薄韫抬眸,看着阴郁的天空,他的心中生出几分不忍的情绪。 就在这时,前方迎面驶来一辆车,车速极快,薄韫抬眸,后视镜看着渐渐远去的车,他一只脚踩在刹车上,挑了一个空旷的地方,靠边停车。 不出十秒,刚才那辆飞速驶离的车从后方飞奔而来,稳稳地停在薄韫的车后方。 安吟坐在车内,只听到后面传来一道紧急的刹车声,她转过头,嚅嗫道,“好险啊,咱们的车差点被人撞了。” 小姑娘估计吓得不轻,脸色格外苍白,一只手不停地拍着胸膛。 安吟见身旁的男人无动于衷,尴尬的低下头。 呜呜是她大惊小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