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盐看着许琳，问。</p>
许琳：“孟塘不是回孟家了吗？怎么跑我这儿了。”</p>
“许姐，我已经知道他的事情了。”</p>
许琳：“哦，那我也不好再瞒你了，他已经销毁了。你知道的，一个机器人的保质期，已经快二十年了，早就到了该回厂重设的时间了。”</p>
“可、可是……几天前他还找过我。”</p>
许琳：“我知道，不过很不巧，就是从你家回来那天，他身上破损的很厉害，已经很难支持他运转了。”</p>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他？”</p>
“这就不好办了……”许琳叹了口气，说，“就算他修好了，所有程序都会被更新，也不一定还记得你。”</p>
“我能……能再见他最后一眼吗？”</p>
许琳看着面前的青年，“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不要被吓到哦。”</p>
姜盐被许琳带到研究所，他们在走廊里最深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孟塘。孟塘身上人工制造的皮囊已经被拔干净了，现在浑身只剩下了铁皮，连头发也没有，脑袋是光秃秃的十分圆滑的，在灯光下还亮着光。</p>
“孟……”</p>
姜盐下意识地喊。</p>
正在接收更新的机器人本来应该在沉睡中的，此刻不知为什么浑身触电似的抖动了一下，原本平躺在实验床上的上身一下子立了起来，把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大跳，活一副看见诈尸的表情。</p>
“你……为什么、在这里？”机器人用古怪的音调问，他的语言系统刚被卸下，现在只能凭借本能，原始地组词发声。</p>
姜盐刚张了张嘴，就见面前的机器人一下子翻身下床，将自己藏在床边的阴影下，带着哭腔地说：“不可以、不可以看我……我现在好丑……好丑的，会被讨厌的……”</p>
哒——哒——</p>
“我没有讨厌你。”姜盐一步一步朝机器人走去。</p>
机器人浑身发抖，“不，你说过讨厌怪物的，我是怪物。”</p>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怪物的，没有人。”</p>
滋啦——滋啦——</p>
突然间，机器人爆炸了。</p>
姜盐：“？？？”</p>
许琳愣了愣，“别怕，别怕，负荷超载，这具身体报废了而已。”</p>
姜盐露出一脸惶恐的表情，“那他会怎么样？”</p>
“他的芯片还在，他只是会陷入很长的沉睡而已，不过——”许琳顿了顿，“至于醒来后，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他，就不一定了。”</p>
姜盐有点不明白，许琳看着实验室中央的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代码，她说：“他在做梦。”</p>
“做梦？”</p>
许琳点头，“是，他觉得现实里的他让你讨厌了，所以他不愿意再醒来，他正在梦里构建一个能拥有你的乌托邦世界。所以最后程序启动时，他会把有你记忆的那个自己，或者说数据，继续留在梦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