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鬼。”</p>
“是。”</p>
姜盐垂了垂眼，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了那样的事情。”</p>
孟塘轻轻笑了下，“跟你没有关系。”</p>
姜盐抬头问：“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p>
孟塘微微抬眼，视线放在姜盐身后的那面墙上，“变成鬼后，我开始恐吓参与过那些事的人。”</p>
“他们害怕、胆怯、做贼心虚。有些人选择背井离乡，有些人选择了自我了结。最终我还是成了他们口中的邪祟。我原本还想伴着你一起长大，以鬼的身份，可是我发现我一靠近你，你就生病。于是后来，我出了村子。”</p>
“我在各个地方流浪，可能是我怨气太重，我没法投胎，只能游转于人间。我遇见了其他和我一样的鬼魂，我和他们结识，我帮助他们完成夙愿，帮助他们超生。”</p>
“再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实体。变成了乞丐继续在城市里流浪。最后，我遇见了你。你把我带了回家。”</p>
听了孟塘的故事，姜盐感到一阵心酸，无不心痛起来。他忽然走近孟塘，抬手想要触摸孟塘，却被躲掉了。</p>
“你不用自责。”孟塘笑着说，“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而且我是感激你的。自从我妈、我哥死了以后，就没人喜欢我，只有你愿意一直和我玩。”</p>
“对了，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你抓到这里吧。”孟塘慢慢地说，“其实我的怨早就消失了，但我的遗憾就是……没有办法一直守着你。”</p>
“所以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只有它替我守着你，我才能放心离开，放心去投胎。”</p>
姜盐眼睫一颤，张了张嘴：“就不能……不走吗？”</p>
“可是我是鬼啊。”孟塘忽然边笑边哭地说，“就像你那个朋友所说的，鬼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p>
“可是我讨厌道士，因为造成我死亡的真正凶手还是他们！编造谎言、煽动群众。”孟塘肩膀发抖，脸上不知何时沾满了泪水，他有些脆弱地看着姜盐，用带着苦求的声音说，“姜盐，所以别让他们杀我好不好。如果一定要选择，我想死在你的手里。”</p>
姜盐忽然红了眼，“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他不应该相信那个道士的。</p>
“不，你没有错。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谁都喜欢好看的皮囊，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p>
孟塘抬头，看着天花板，赴死般地说。</p>
倏地，他突然僵硬住了。</p>
因为姜盐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p>
“这都不是你的错。”</p>
孟塘嘴角微微一顿，“那你喜欢我吗？喜欢一个怪物吗？”</p>
姜盐颤抖着说：“只要是你，我都喜欢。”</p>
孟塘笑了笑，“那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啊。”</p>
“那好啊，我们结婚吧，刚才那次不算，因为是我强迫你的，现在再来一次吧。”</p>
孟塘微笑着看着他，从一旁取过红纱，重新盖在姜盐的脑袋上。</p>
他牵起姜盐的双手，像一个丈夫一样温柔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你的怪物老公。”</p>
姜盐心脏杂乱无章地跳动着，隔着一层红纱，他看着面前那张朦胧的面孔，薄唇轻启，“我愿意。”</p>
他好像说过很多次“我愿意了”，在梦里，对着出现在梦里的同一个人说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