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盐又问。</p>
孟塘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相信我。”然后是第二个问题，“我不会让它们伤害你的。”</p>
“但是可能还要一会儿。”孟塘说，“哥哥你可以先睡一觉，我会喊你的。”</p>
对方的这句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般，姜盐一开始是很精神的，可是此刻脑中却涌上一阵困意，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连话都没说一句。</p>
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变得平缓，孟塘知道他是睡着了。</p>
孟塘吹了声口哨。</p>
蓦地，原先隐匿起来的不明生物开始逐渐露出它们的真面目了。</p>
姜盐没猜错，那些就是蛇。</p>
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像是蝌蚪般在山坡上浮动，它们以孟塘为中心蜿蜒地爬行过来，然后摆出虔诚者的姿态在孟塘脚底伏下。</p>
孟塘看了看怀里睡着的人儿，微微勾了下嘴角。他的目光始终是落在姜盐身上的，但话是对那些蛇说的：“你们就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p>
……</p>
……</p>
姜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p>
“小盐，你好点了吗？”</p>
入眼是一位面相和善的妇女，这是他的母亲。</p>
“我回来了？”</p>
姜盐聚焦起涣散的眼珠，视野逐渐清洗，他有些迷茫地转着脑袋，看着近处一脸忧色的母亲。</p>
他又说了一遍：“我……回家了？”</p>
母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猛地抱住了他，止不住眼泪地道：“我就不应该放你出去和他们混的！”</p>
姜盐身子骨弱，经常是待在家里的。不久前他和同村的青年们去溪里抓鱼，都是他费了好大口舌才说服父母的。</p>
“我还好。”</p>
纤细脆弱的青年垂下眼睫，耳边是嘶哑的蝉鸣和无休无止的风声，他坐在床上，喉结在喉咙里上下滚动，喉间泄出一道轻音。</p>
可母亲却抓起青年那只裹着白绷带的手，注视的目光既颤抖又心疼。</p>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弯曲的脊背颤了几下之后，又抖着声腔说：“真的、真的没事吗？”</p>
姜盐安慰她：“我见到了徐爷爷的孙子，是他救了我，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p>
为了不让母亲担忧，他刻意隐瞒了蛇毒的后遗症。</p>
这时，又有人走进了房间。</p>
姜盐越过母亲的肩膀，看见父亲正朝自己走来。</p>
父亲身后还跟着一对爷孙，正是徐福生和孟塘。</p>
姜盐先是喊了一声“爹”，然后是“徐爷爷”，最后他的视线在淋着月光的孟塘身上微微顿了顿。</p>
“小姜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啊？”</p>
徐福生脸色和蔼，布满皱纹的眼角挂着浓浓的笑意。</p>
姜盐看了下母亲，然后才道：“多亏了孟塘，我已经好很多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