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自己爷爷的大致意图,也明白有些东西和事情,自己愈是掩藏看重,反而会愈发引得他心生疑虑。 故此,舒曼笙便直接敞开芥蒂,将此事告于金弋阳知晓。 如此一来,对方只会觉得是一件、无关太重要的日常小事,反而不会将其,回报给舒尚云。 “把东西交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金弋阳步伐既定,缓缓朝落座身前的钱锋,伸出手来,语气不容置喙。 钱锋见状眼角微抽,只是简单与对方对视了两眼,他便身形不禁有些颤栗。 显然,眼见与之硬拼蛮干,大概率是行不通的,于是他便只能咬了咬牙,决定想要再行探问—— “舒小姐若是今日有事、来不了的话,没关系,我们再约时间吧。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也不再多做停留,当下起身,就欲迈步离去,却被眼前的金弋阳,一只手给径直拽了回来。 “小子,别逼我动手。” “你、你干什么,这里可是学校,你别嚣张啊!” 钱锋被直接单手拎回来,扔在了栏杆边的长椅上,抬手忍不住揉了揉,被拿捏得狠狠泛疼的胳膊,面色显得有些难看,连忙抬起头来,冲对方意欲威胁。 “就算我在这里,揍你小子一顿,此事,你当真敢声张出去么?你拿了我家大小姐的东西不还,意欲以此为要挟,胆子怕不是想上天了。” 金弋阳显然丝毫未曾在意,钱锋的挣扎威胁。 他唇角微掀、冷冽一笑,话语到了最后,反而神色愈发淡然下来,只是那硬朗的面容之下,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狠厉。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若是再聒噪,便不用走着离开这里了。” 钱锋嘴角抽搐,眼神之中,隐含着几分愠色。 他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蛮不讲理,拿此事来反要挟自己。 作为学院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钱锋仗着父亲是学校董事的关系,在整个年级里,可以说是鲜有人敢得罪招惹他。 甚至不少性子软懦的男生女生,类似柏棠这般,还时常遭受到他的“特殊关照”。 故此,钱锋也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逐渐养成了骄横粗蛮的性子。 以往都是他常常用暴力,胁迫别人,未曾设想,今日却自己着了道。 钱锋目光游移,他今日前来,并未随带什么小弟。 毕竟这种拈花风流之事,他可不想让旁人,看了艳羡去。 只一简短犹疑,他便果真老实地自身下口袋中,取出了那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纸盒,接着一脸决然般,将其递交到了金弋阳的手中。 金弋阳见状,鼻尖不自觉发出一道冷哼,将拿在手中的纸盒打开,随之目光扫视而入。 瞧见其中所放置的,果然是一枚状若脂玉般的方形玉玦,末了也挂着红穗,正如此前舒曼笙于他,所形容那般模样,金弋阳这才在心底,微舒了一口气。 “倒是挺识时务的。小子,你听着,别再痴心妄想,去打我家大小姐的主意。你若是真惹到了她,以你的能耐,可得罪不起。” 他将纸盒简单收起,视线转而上移,落在眼前、不敢率先挪动身形的钱锋面庞上,目光锐利如鹰般,冲其厉声提醒。 接着话语道尽,他也便不在此多做停留。 毕竟他此刻,也着急着,赶去舒曼笙所在的裕安县清河村。 见到眼前这位中年健硕男子,径自快速折身离去,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湖畔苇淀、青石小径的树林草丛掩映下,钱锋站立的身子,这才随着脚步后退。 他略带踉跄般,径直退坐在了、凉亭一角的长椅上。 钱锋薄唇微张,自口中似浅浅地长呼出一口气来,接着目光游移,伸手去探了探自己的后背。 这才发现,此时虽然天气并不炎热,但他背心,已是渗出了细密的热汗来,将衣衫所浸湿。 “孔巍峨这个家伙,出的主意,倒还是有点用。妈的,还好那男的,看上去行色匆忙的样子,没有被他瞧出什么来。” 钱锋依旧独自落座于长椅边,他脸庞之上的紧张神色,渐次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有些阴翳乖张的神色。 只见他开口径自呢喃出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悻悻,末了唇角竟弯起一丝,兴奋的弧度来。 “呸,还好我留了后手,不然真的得、亏到姥姥家去了……” 原来,在今日钱锋一早决定独自前来此处,履约等候舒曼笙到来前,他曾私下找过柏棠的室友孔巍峨,向其询问柏棠的行踪。 钱锋之意,其实今日原想怂恿柏棠,与他一起前来。 他便能够,当面获悉柏棠是否与舒曼笙相识,以解心中,缠绕许久的疑惑。 毕竟,从他派人调查获取的情报,可不会有误。 柏棠与舒曼笙两人,此前便一直在兴远大学、同一学院念书,今次突然同时选择,作为一届交换生来到溯宁,又依旧是在同一个学院入学。 所以,钱锋合理猜测,怎么看两人之间,都应该有些、算是认识的关系。 否则这一切,似乎也太过于巧合了一些吧? 当然,钱锋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他的猜测,亦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虽说两人之间,的确算有很深的关系,但这便是后话了,此间暂且不提。 且说今晨一早,孔巍峨告知钱锋,柏棠已是离了寝室外出,而他也并不知晓行踪时,便想要让孔巍峨,给柏棠打去电话、询问何在。 只是未曾料想,柏棠的回复却是,他有私事需要离校处理,至于做什么,却选择了隐瞒、未曾答复。 如此钱锋心中,便更加疑惑了。 柏棠瞒着室友,离校神秘外出,而舒曼笙今日又爽约,派其他人前来拿取自己的东西。 按理说这枚玉玦,应该对舒曼笙很重要吧,那比这还重要的事情,她需要去做的…… 难道说,他们两人私下约见,都是在校外进行? “嚯,难怪我在学校里的眼线,怎么也逮不着、你俩交际的证据。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