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下,对不起,让一下!” 秦嘉淇此刻,俏脸之上,布满着急切神色,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随意披散,看上去也略显凌乱。 她屏着气,在人潮川流的航站大厅内,漫无目的四下奔跑、寻找着什么,不时撞上身旁,偶有路过的行人旅客。 但她却来不及,驻足停下脚步,只得简单道歉推攘。 “妈,你还是走了吗……” 一番找寻下来,最终当她抬起头,偶然看向航站楼的航班显示,和登机时间时,秦嘉淇微喘着粗气的身形,方才蓦然立在了原地。 她眼眸之中,噙着泪水,神情隐有几分失落,却也带着分外的歉疚。 这两日,她从未给出差旅行回来的母亲,以好的脸色与态度。 她深知,秦琛还会再次远行离开。 秦嘉淇希望,能够想办法留下母亲,让她因为担心自己,而愿意留下。 所以秦嘉淇在学校,向来任性妄为、肆意胡闹、也不认真学习,所为的,也只不过想让秦琛,给予她更多的关心和责任而已。 “怎么会这样……原来之前一直、一直是我,没明白姐姐的话。” “妈,我用我、我接下来的学习成绩,全部及格通过保证,只求你能够一切顺利、平安回来。” 秦嘉淇此刻,柳眉急蹙。她站立于大厅中央处,双手合十紧握在一起,眼眸缓缓闭上。 在努力镇定下,心中的各种情绪之后,少女方才呢喃自语出声,俏丽的小脸面容上,也缓缓浮现出一抹坚定、而又隐约带着担忧期盼的神色。 原来秦嘉若告诉她,这些年,母亲对于父亲秦海音的去世,一直耿耿在心、难以释怀。 父亲那次参与缉毒任务,被那帮地下组织里的,其中一名暗刺人员出卖。 对方潜伏在警署之内,竟因为最后被秦海音提前发现了身份,导致交易失败,便痛下毒手! 也就是在那样一场、擒拿搏击之中,秦海音遭遇对方陷害,提前暴露了目标。 最后虽然也依计划完成了任务,但他却身中毒贩人员数刀,以致失血过多身亡。 而那名针对秦海音、陷害他身陷险境的组织暗刺人员,却在那次案件中,成功逃离脱身,并且此后,一直不知所踪。 直到前两年,秦琛无意在一次出差公干中,派去的人,终于调查到了那名暗刺,在海外潜行,并继续作案的踪迹。 获此信息,秦琛如芒刺在心,对于丈夫的深深歉疚,令她难以自拔。 于是她决定,由自己亲自出手,誓要抓到那名暗刺,为丈夫讨回血债。 而她也清楚,这般决定与做法的凶险万分,一个不慎,便会被对方知晓目的和身份,予以报复。 故此两年来,秦琛不但不能将实情,告知女儿,而且还得敷衍她们,自己是出差旅行,并刻意与她们保持距离,不能待在家中太长时间。 因为只有这样做,秦琛才能最大限度地,令秦嘉淇与秦嘉若两姐妹,置身事外,保护两位女儿的人身安全。 秦嘉淇一个人呆坐在,机场航站楼等候大厅的长椅上,眉眼微抬,透过玻璃窗眺向天外。 目送着一架架客机,在眼前渐次起飞,她的心神,却逐渐宁静了下来,仿佛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喧闹,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嘟——” 少女掌心紧握的手机,突然响起,令她猛然回神,原本无甚神情的俏脸之上,顿时有着喜悦浮现。 她飞速拾起手机,看向屏幕的来电显示,然而却并非是意料中,来自母亲的电话。 “喂,姐。” 秦嘉淇轻抿粉唇,将其放置耳畔接通,言语有些乏味地,问候出声。 “嘉淇,你、还好吧?” 电话那边,传来秦嘉若略带关切的询问。 此刻的她,依旧站立于设计学院楼,教室外的长廊间。 心思细腻、敏感的她,径直从妹妹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份失落和怅然感,因而也猜测到了对方,匆忙赶去机场的结果。 很显然,秦嘉淇还是未曾赶得及,见到启程前的母亲一面。 “姐,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我等下就回来。” 秦嘉淇压低了声音,呢喃答复,垂落在身前的另一只手,偶然触碰到了口袋处,一块较硬的东西,接着如同恍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将话语一转。 “对了,姐,我还有东西,要交给你呢。我先挂了。” “嗯?什么呀,嘉淇?” 秦嘉若心神闪过一抹好奇,不禁想要就势探询,却不料秦嘉淇,已经将电话挂去。 她明眸微凝,视线眺向前方熟悉的校园风景,情绪在这一刻,也渐显复杂与纠结。 一时之间,她竟也陷入了两难抉择,不知道今日将此事,告知妹妹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秦嘉淇这般静坐,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 待得她逐渐压下,心头凌乱的思绪,起身准备搭车,折返回学校时,碧空苍穹之上,太阳已经有着西斜之势。 …… 而此刻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兴远市上林区,一条市区主干道公路上,一辆开往兴远大学的公交车,正不急不缓地,平稳行驶着。 车内后座,靠窗一侧的位置,一道熟悉的青年男子身影,依稀乍现。 竟是临近晌午,方才自揽月花园小区离开的柏棠。 柏棠静坐在车上,靠窗座位处,脑袋微偏,视线探向窗外,看着逐渐后移退去的,这番熟悉的街道景色,心神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为在此前,他依照遇到的那位中年妇女所说,去另外一幢单元楼,找到了那户、关系与栾家还算不错的人家。 对方告诉柏棠,住在这里的栾家,原本共有五口人,的确是已经于一年之前,搬去了溯宁市定居。 而就在柏棠,陷入满心失落的情绪之时,对方却又说出,栾嵩有位孙女,名唤栾灵玉,如今依旧人在兴远市。 而且对方恰好是在,柏棠此前的学校——兴远大学念书! 得知此消息的柏棠,心中略感惊讶。 如此说来,爷爷这位故友的孙女,倒与自己,还能算做是校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