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怀揣着数个疑问,沈轶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方才强行镇定下心境。 这次他没有再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冲舒曼笙询问。 “好。你想要、和我做什么生意,不妨直说吧。” 沈轶须臾之间的神色变化,尽数看在了,本就善于察言观色的舒曼笙眼中。 后者红唇微抿,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想来已经知道了,沈轶心中所想。 “我希望,你可以与我合作。” “我需要盛云集团,在溯宁分公司的股权资本。作为交易,贵公司在高新区的寰宇酒店项目开发案中,所遇到纠纷问题,我可提供一法解决。” “什么?你、你为何要你自家的股份?以你的身份能力,你爷爷舒尚云,将来应该也会把自己的集团股份,分一部分给你的吧?” 沈轶眼中诧异更甚,有些不太明白,舒曼笙所说何意。 因而他只能继续探问,想要得知舒曼笙此举,真正的态度。 “那里不是我的家,至于舒尚云,我和他之间,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舒曼笙话至此处,一直平淡无波的秀美面容上,这才首度有了一丝情绪悸动。 “你……你到底是谁?你与我谈合作,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沈轶也不是愚笨之人,刚才的一番交谈,已是令他,逐渐有些觉得不对劲。 对方似乎,并不想代表盛云集团出面。而她与舒盛雄之间,感情似乎,也不像平常父女那般。 “沈总,如果你此刻不急离去,可否愿听我,给你讲一段故事?” 舒曼笙言语微顿,没有选择径直答复沈轶。 只是再度恢复了清冷面容之后,她的话音一转,如是向沈轶询问出口。 沉默片刻的沈轶,凝视着眼前舒曼笙的眼神,逐渐放缓。 他似乎已经大致知道了,舒曼笙想要说的是什么,因此也不再着急,再度坐下身来,抬手施礼示意。 “舒小姐,请吧,沈轶既能感受到你的真诚,自然愿意,做这个聆听者。” …… 时间一点一滴地,悄然流逝着,转眼一个小时,便再度过去。 舒曼笙红唇蠕动间,缓缓讲述着那段,二十年前的隐秘往事。在那段故事里,沈轶也曾参与其中。 唯一不同的是,那件往事的视角,转换了空间、更换了身份。 “想不到,舒小姐竟有、这么一段经历……也难怪你,在这般年纪便能够,具有如此魄力了。” 听完了舒曼笙的故事,沈轶神色凝重,久久未曾开口,思绪似乎也穿梭了时空,回到了当年。 直到舒曼笙再度开口,以清音相询,他方才凝神聚意,豁然站立起身,硬朗的面容之下,陡然恢复着神采。 “好,舒小姐。做生意,以诚信为首,你能将这些事坦白告知于我,足见你对这笔生意的诚意。沈轶虽然能力有限,但既然大家目的相同,自当竭尽全力。” “那就多谢沈总。我相信她们的在天之灵,也定会护佑我们,做成这桩生意的。” 舒曼笙虽如旧言语清冷,却自有着情丝流溢,明眸之中点滴晶莹浮现,但随即便被她压抑了回去。 “舒小姐,我会让我女儿沈芊榆,也考往溯大求学。日后联系,在学校里面,毕竟更加安全。到时候,还请你对小女,多加照拂了。” 沈轶明白,虽然眼前女子表面看上去,年龄与自己的女儿,沈芊榆相仿,但她的遭遇,却是常人很难有的。 在心智能力上,对方都不能以同龄人度之。 故此沈轶,才会向舒曼笙拜托此事。 “沈总的嘱托,曼笙记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事成之前,我想我们,应该都不会再见面了。至于贵公司,所遇难事的解决之法,就在这张纸上。” 舒曼笙螓首微点,自袖中取出一张字条,交到了沈轶手里。 沈轶垂首接过,将其郑重打开,却发现字条上面,仅仅只写了四个字—— “欲擒故纵。” 沈轶视线凝视在这四个字上,一时间未曾开口,仿佛若有所思。 “但凡生意场,讲求的是看得见的利益。沈总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曼笙的意思。” 舒曼笙看着沈轶面庞上的神情变化,片刻后,开口如是答复。 而沈轶原本凝重的神情之上,在此刻也终于,缓缓浮上了一抹释然笑容。 …… “原来你就是沈芊榆啊,长得倒是,挺对我胃口的。希望接下来一年时间的相处,你不会让我失望呢……” 幽暗酒店房间之内,仅在书桌旁开着一盏台灯。宽敞的落地窗前,身着一席睡衣的舒曼笙,正安静玉立着。 视线透过窗外都市的繁华夜景,舒曼笙望向溯宁大学所在方向,突然喃喃开口。 月光映照在少女娇艳的容颜上,勾勒出红唇嘴角,一抹饶有深意的弧度。 溯宁大学芳园宿舍楼,设计学院所在的顶层,某间寝室内。 晕黄的寝室顶灯照耀,此刻秦嘉淇刚从外面回来,正在自己的床铺前,收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一旁罗悠此刻,早已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也正忙帮着室友倒弄收拾。 “嘉淇,你为什么要从家里,带这么多东西来寝室啊?你周末不回家吗?” 罗悠将其中一个箱子拖到床边,看着身边埋首叠被的秦嘉淇,不免好奇询问。 “不想回。” 秦嘉淇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开口回了一句。 罗悠红唇微张,没有想到秦嘉淇,居然回答得如此简洁。 但是从她的话语之中,罗悠明显感受到了,一丝情绪的异样波动。似乎是秦嘉淇,与家人闹了什么矛盾似的。 罗悠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此刻已经快到了,与自己哥哥约定的见面时间。 而眼下秦嘉淇,还有许多东西未曾收拾整理,同寝室的另外两名室友,其中一人如今尚还未来报到,而另一人,下午离去后至今未归。 秦嘉淇好说歹说,求着罗悠方才愿意帮忙,陪自己一起收拾,所以既然答应下来,她也不好立时,又反悔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