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淇……” 曲皓扬双目逐渐虚眯,身下手中拳头缓缓握紧,甚至连他的脸庞,都显得罕见的阴翳。 他嘴唇微微蠕动着,轻唤出声。 “怎样?” 瞧得对方突然叫出自己名字,秦嘉淇俏脸一滞,随即无所谓般诘问。 “你记着,从今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到她。虽然我曲皓扬从来不打女人,但是你,也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秦嘉淇闻言愕然,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瞧得眼前男子,那分明在狠狠压抑着心头怒火,并略微颤动的身体,她原本微张的檀口,竟不自觉当即闭上。 “还有,我最后重复一遍,不要再、跟着我……” 撂下这最后一句分外冰冷的话语,曲皓扬霍然转身快步远去,只余下秦嘉淇,依旧愣在原地出神。 “嘉淇,我们、还是走吧。” 在秦嘉淇的身后,邹小萌略微颤抖的双手,缓缓拉住她的臂膀小声劝说,方才发现她的手臂,也一如自己一样,同样在微不可察地颤动着。 天色将暗,日近黄昏,然而尚还未落山,便已被天边浓浓的乌云所遮盖。 环境中原本还算温热的气温,也开始一点点下降着。低压之下的空气,略显沉闷。 在溯宁市中心,某家杂货店门口,柏棠此刻正从老板的手中,领着他今天忙活了一下午之后的薪水。 虽然挣得并不多,但看着掌心握住的一百元现金,柏棠心头还是不觉有些欣喜。 毕竟,至少这几天在学校的餐费,能够靠这些暂时解决了。 “轰隆——” 然而,就在柏棠收好钱,与老板道别后,乍一离开店铺,苍穹之上传来的一道雷鸣之声,便令他不禁猛地抬头向天看去,果然发现天色已经灰暗下来。 看这模样,应该不过多时,便有一场大雨降临了。 “还好店里老板热心,走时借了把伞给我,不过看这天,估计等会儿雨会很大吧,还是赶紧,赶回学校的好。” 心中这样催促着,柏棠也忙沿着马路边小跑起来,一路朝着附近的公交车站,狂奔而去。 “不知道,那位阿姨,现在怎么样了?还在没在外面。她好像,没有带伞。” 奔跑之中,柏棠心头不知为何,突然回想起之前,在马路边她所遇见的那位中年妇女,而且竟为她莫名担忧了起来。 但随即在狠狠摇了摇头之后,他也不免自嘲着笑了笑。 “我这是怎么了,在瞎担心什么啊?看那位妇女的穿着,家庭肯定比我富裕多了吧……” 等到柏棠乘车回到学校,已经临近黄昏。 天色转暗之间,乌云密布,点点淅沥小雨,也开始骤降于大地。 柏棠撑着伞,快步穿行于雨中的校园巷道。 虽然此刻的他,尚还未吃晚饭,但还是选择了先回莘园宿舍,至少今天,要先将自己的寝室位置整理干净。 否则他也担心,会给同寝室的其他同学带来不便。毕竟自己带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总归占了公共地方。 回到莘园宿舍楼,已经临近七点,当柏棠步入寝室时,此刻宽敞的房间内,仅在靠门处,有一位男生正端坐着,双手伏案埋首,似乎在书写着什么。 柏棠不忍打扰,轻声蹑步走近寝室,来到自己的位置前,将过道处包裹,往自己身前缓缓拖去。 “太吵了,麻烦轻一点。” 就在柏棠乍一挪动地上包袱时,门边埋首伏案书写的男生,便语气略带抱怨地幽幽出口。 “我已经很轻了啊……” 柏棠在心中如是喃喃,但嘴上却不能这样说,而是话语一转,摆手抱歉。 “对不起,同学,我东西有点多。你在学习吗?那我等会儿再弄。” 柏棠说完,只得无奈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桌边凳子上,摸了摸有些空荡的小腹。 沉思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先去食堂把晚餐吃了吧。 而就当柏棠挪步来到门口,刚欲推门离去时,房门已经从外打开。迎面走来一高一矮两名男生,想来应该就是,此间宿舍所住的另外两位同学了。 身材高挑的男生,留着齐眉的刘海,一头乌黑浓密却挺直的头发,显得他颇有精神。 而旁边所站的、较为矮小的男生,则头发略显稀疏蓬乱,皮肤也有些隐隐发黄,看上去似乎,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你叫柏棠吧,总算是来了。我跟赵瞒还说,你是不是不来了,我们俩这学期,又得住三人寝了呢。” 身材高挑的男子,望着有些发愣的柏棠,首先开口打趣了一句,接着忙热情洋溢地,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孔巍峨,他叫赵瞒。你好,我们以后,就是同学兼室友了。” 孔巍峨话音落下,还不忘伸出手去,友好示意。 柏棠对于眼前高挑男子的热情,倒极为好感,于是也连忙伸手相握,并开口解释。 “嗯,你好,我叫柏棠,是从兴远大学转来学习的交换生。因为我今天有点事耽搁,所以来报到晚了。” “你们没点眼力见吗?说话声音,一个比一个大。算了。” 门边端坐书写的男生,闻得三人开始介绍起来,哪里还静得下心来,转身起立,便冲柏棠与孔巍峨诘责了两句。 但他倒也没有别的意思,自顾埋首,开始收拾起了身前书页。 柏棠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男生容貌颇有几分俊朗,眉眼之下有着一颗红痣,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似乎写着一幅生人勿近的字样。 收拾好东西,俊朗男生就在柏棠三人有些错愕的神情下,提着肩包,快步走出了寝室。 “他怎么了……” 柏棠抬眼,望向俊朗男生远去的背影,不禁好奇喃喃出声。 “哦,他叫罗弈,听说以前是经管学院的,这学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到我们设计学院来了。早上我跟赵瞒刚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对我们俩也是这个态度,跟你没关系,不用在意。” 孔巍峨解释的话音落下,柏棠这才恍然。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个性,往往并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而是要看接触下,双方能够包容与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