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店处今日这餐饭,那些个老的小的都享受了,可来日父皇和朝廷那处,定然少不得要给任店和柳厨都上眼药。”</p>
“任店能有今日,全赖诸位贵人一力支撑,小人等能留着性命至今,被诟病几句也是应该。”</p>
任店,后首,某厢房内</p>
满面恭顺的柳程面上诚挚,丝毫都没有伪装的态势让赵构也是嗤笑出声,“无怪高俅那老东西对任店处总有偏爱,东京七十二酒楼,论识时务,任店处从老到小,个个都是旁处不能比。白矾柳处那老的小的只知晓保全自个,若非是这许多年朝廷投入只多不少,便是彭家父子给再多的银钱,父皇怕是都容不下。”</p>
“…昨日任店处送去的好物,也有白矾楼的心意。”</p>
“是与不是,父皇和本王,自有定夺。”从袖口掏出早准备好的膏药递与柳程,眼见柳程未有接过的态势,赵构的面色也是越发冷,“孙二娘昨日以身护君,那刺客的刀虽险从她脸上过未曾留下痕迹,可刀上毒气也有弥散,那秦明虽是有几分本事,可用毒之人居心险恶,母后的赏赐,总是有利无害。”</p>
“多谢殿下。”</p>
“本王不过奉命行事,孙娘子若果真要谢,母后娘娘那处,也是等着。”</p>
“娘娘终于忍不住出手,我这老妇,自然要顺着她的心意。”</p>
任店,掌柜的居处</p>
张氏的面色难看至极,孙二娘也是轻笑,“一国之母的位置,也不是谁人都能做,一大家子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拆分的太清楚又有什么好处?官家都想明白了这道理,我等卑微小民,自然只能领受天家恩典。”</p>
“流民肆虐,朝不保夕,紧随而来的便只会是防不胜防的疫症,娘娘母家祖上几代行医,官家如今,只会更倚仗。”默默拿起手边的膏药给孙二娘面上仔细涂抹了一番,入目所及明显是白皙几分的面庞也是不免慨叹“郑家绝世妙药不知几何,当年娘娘却还是保不住皇子,天要绝人,便是人再如何也”</p>
“若果真如此,宫中血雨腥风也不于此。这好物老妇既是收下,自也不会是平白收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二人还在我这处待着,果真任店处如今不做生意了么?”</p>
“孙二娘,这是我的屋子。”</p>
“老妇一人为娘子后首数十年的富贵都有了担保,区区一个屋子,掌柜的便是不能让与老妇不成?”</p>
“……”</p>
“…师傅不过一时意气,大掌柜的莫要介意。”</p>
“我两个孤老婆子,注定是要互相照应,程哥儿若以为老妇是要与孙娘子计较,大可不必。”眼见柳程眉头蹙起,张氏也是嗤笑出声,“哥儿是男子,还未成婚,如何会明了妇人之间的弯弯绕,且去后厨做事罢。康王殿下这一出,东京城这些达官显贵们闷在家里这许多日,也是时候该出来消遣了,难不成哥儿当真以为,天灾人祸的时候,贵人们的享受都不要么了么?”</p>
热闹非凡轻歌曼舞的舞台上,一出又一出好戏不住引来周遭喝彩一片,绫罗绸缎夹杂着粗布单衣,往来的人群中轻易便能瞧得出尊卑贵贱。联想到进城之前城门外衣衫褴褛的一大片活人夹杂着死尸,来人的面上也是面色越发诡异。</p>
身后轻咳一声,一身粗布单薄衣裳也难掩粗犷身姿的北地客人也缓缓转身,“许久未见,柳厨祷真是好眼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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