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业一身黑袍,神情淡漠,他的手指轻轻飘扬过一盏酒杯,似乎在抚摩着一个秘密。酒未满,心却沉甸甸的,周正业知道刘传祥不满自己上次的表现,但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隐忍,直言不讳。 “刘兄,怎见你这番神情,若是江震已离去,你还愁眉不展作甚?”周正业的声音如同深水,缓缓荡漾开来。 刘传祥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周兄,我此番必须确认江震的身份。今日这五千两银子,我不惜再赌一次。他不是武者,便是我手握铁证,日后我便可以一展身手。” 周正业挑了挑眉,心中却在盘算:“江震乃人杰,身世显赫,若果真是武者,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虽未走,但你怎知他不已察觉?”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刘传祥瞪大眼睛,语气急切,“我必须想办法逼他现形。若他是武者,我便必死无疑;若他无武功,我便可以立足于此,甚至反转局势!” 周正业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刘兄,你宁愿以身犯险,也要揭穿这江震,值得吗?” 刘传祥面露坚定:“正因为值得,我才会不顾一切!”他沉声而答,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随后,他将手中的银子放到桌上,银光泛滥,灯下映出两人的影子,仿佛交错的命运。 周正业无奈地望着他,心里明白,这一切已难以阻止。他微微叹息,心中暗自为刘传祥的勇气感到钦佩与担忧。“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设下圈套?” 刘传祥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显见思绪已然成熟。“在酒中下药,若江震是武者,必能察觉,但若他真如我所想,不堪一击,便是良机!” “一旦没成功,事态将会恶化。”周正业皱眉,“可我会帮你,只是这药,我要亲自来调配。” 就在他们讨论间,月色透过窗户洒落下来,照亮了刘传祥和周正业身上的轮廓。他们眼中流露出的分别此时没有更多的时间了。两人默契地点头,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几盏酒过后,江震终于走了过来,神态自若,目光如炬。他坐到他们对面,微微一笑,似乎压抑不住的友善。刘传祥心中一紧,强作镇定:“江兄,今晚同饮如何?” “当然。”江震不以为然地回道,眼神在几人交互间扫过,不动声色,却让周正业心中微微一凉。 几盅酒下肚,周正业悄然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悄然撒入了江震的酒杯中,随后他举杯邀江震,共同饮下。那一刻,空气仿佛凝滞,刘传祥的心绪如潮水翻涌,无数次的祈祷混杂着难以言说的紧张。 不远处,酒客越来越闹,气氛愈发热烈。刘传祥吞吞吐吐,心中暗喊:“江震,你该是个无畏之人,今日非决出个所以然不可!” 时间流逝,周正业不时观察着江震的表情,然而,江震却无动于衷,唯有清冷的眸光流露出的深邃与智慧。就在此时,江震的神情微微一顿,似是稍有异样,但旋即又恢复如初。 “这酒…好特别。”江震淡淡说道,声音中竟透出一丝玩味。 刘传祥心中一突,面面相觑的瞬间,周正业已然意识到事态的紧酌,不由得屏住呼吸,热切地盯着江震。 “江兄,似乎你能察觉到酒中有什么?”周正业试探性问道。 “你们在玩什么把戏?”江震直言,眼中闪烁出一抹警惕,语气不像以往那般随和。 “你我都是朋友,冤屈无须藏情。”刘传祥面色一变,速度反击,心中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镇定语气。 “朋友?可笑。”江震冷笑一声,倏尔站起,浑身散发敌意的气息。 林记客栈的门口,阳光透过古老的树叶洒在青石地面上,斑驳的光影在户外舞动。林东站在客栈外,脸色凝重。他知道,明天衙役就会封锁这里,然而他与刘秀、鼎老头早已做好准备。如今,虽然只是早晨,心中却已涌动着流亡的紧迫感。 “老头,准备好了吗?”林东回头,看向身旁蹲着的鼎老头,后者正在整理自己的包裹,忙得不亦乐乎。 “准备好了,我这把老骨头只怕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速度啊。”鼎老头的声音沙哑,脸上的皱纹在光影中显得更加深刻。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眯眼望着林东,似乎在思索什么。 “年轻?我可不敢当。”林东摇头,嘴角边挂着一丝苦笑,“年岁虽轻,然而世事见得多了,总觉得背负的责任重如山。” 刘秀此时走了过来,他手中握着一杯茶,微微晃动,茶汤泛着波光。“林兄,若是你真觉得肩上沉重,那就更得早作打算。依我看,再不走,我们的路就被封死了。” “说的是。”林东点点头,心中暗自感念,刘秀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指明方向。“不过,我们总得找个安全的去处。” 鼎老头干咳一声,插嘴道:“小子,你可别想着回家。林家那些小辈都在京城,你一回去,只怕他日再也逃不出那狼洞!” 刘秀微微一笑,手中茶杯轻轻旋转:“既然如此,何不趁这机会,去远点的地方。听闻江南的水乡人杰地灵,或许能躲一躲。” 林东若有所思,眼神渐渐坚定:“江南的确是个好地方,捕鱼的、种田的,厌倦了争斗的人可以去那儿过着安生日子。” “在那里,或许还可以找到你四叔留下的遗产。”鼎老头轻声提醒,透过他那双浑浊的目光,似乎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林东一怔,随即露出一抹微笑:“是啊,四叔留给我的手信,若能找到,或许还能帮我安稳下来。” “不过,你我三人也不能光想,得赶紧动身。”刘秀打断了林东的思虑,宽眉清目,待人友善的气质让人倍感信任。“我们走了,若是碰到衙役,定要加快脚步,千万不可以留恋。” 正说着,街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猛然朝街口望去,只见几名身穿青色官服的衙役朝这边走来,手中抓着一份公文,气势汹汹。 林东心中一紧,立刻对两人示意:“快,咱们得走!” 鼎老头虽老,但他经验丰富,当即领头,快速将包裹收好,朝后巷走去。“赶紧的,别被他们发现了!” 刘秀紧随其后,表情严肃,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两人的脚步声几乎同时交杂,与衙役的声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林东则在最后面,总是保持着一份冷静。他暗自思索着某一条逃生之路,想着如何能更快地离开这隐患重重的客栈。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角落传来一声尖锐的吆喝:“站住!你们三人哪里逃!” “跑!”林东低喃一声,毫不犹豫,向后门转去。他不敢回头,心中只觉一阵窒息。 在眨眼的瞬间,三人冲入了后巷,身后青衣衙役紧跟其后,口中吼叫声不断地刺耳入耳。林东,刘秀,还有鼎老头,仿佛化作了三道掠影,奔向那未知的命运。 “别停下,直走!”刘秀大声指挥,眼神中闪烁着急切之色。“若是分散就麻烦了!” 鼎老头虽然腿脚已不如从前,但此刻也拼尽全力,仿佛燃尽最后的余辉,决不愿意拖累这两位年轻人。 不过,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大街时,前方路口突遭几名官兵严阵以待。林东心中一紧,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折返,带着刘秀和鼎老头,奔向小巷的更深处。 “到底要逃到哪里去?”鼎老头气喘吁吁,心中生出一丝迷茫。 “往林家旧宅去!”林东的声音中透出一份坚定,“从那里可以穿越更隐秘的小道,走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