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话音未完,那六个青年已经飞身落在那西南的楼顶之上,将那道士和女子围在中间。 “孩子们,平常在家小打小闹着玩耍,你们都嫌没意思,今天就拿这个败类试炼一下身手吧,不要顾虑刀剑无眼,今天就是毁了他,那也是为民除害!” 白袍老者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地说着,那边厢,六位紫衣青年已与那道士打得难分难解。 “哇——!我道是谁?如此气度非凡!原来他就是邙山书院的尉迟老院长啊!” “怪不得都说他是老神仙呢?一百多岁了,身板还这么硬朗,真是名不虚传啊!”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原来这就是尉迟帛文老先生,今年的祭龙节可真是不虚此行了……” 风灵儿看向那立在高高的牌楼之上、须发皆白的老者,莫名的感觉有一丝熟悉。 “哦,原来是他!”齐老汉突然说了一句,“我还跟他下过几盘棋呢。” “我也记起来了,那日在家里远远看见的就是这个老头,当时他还站在邙山书院的一个楼上往咱家看呢。” 听得奶奶也这么说,风灵儿觉得这邙山书院的老院长,世人眼中神仙似的老头,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神秘嘛。 “你们还记不记得,杀死假清幽那晚,罗布更说的,清幽鬼使的妹妹在五年前是被谁掠走的?”一旁的流年突然说了一句话,让大家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青云山的玄明道士!难道就是这个人?”风灵儿看向那楼顶上正与几个青年大战的老道,不由得攥起了拳头。 “求求几位别打啦,快点下来吧,我家的房子要塌啦!”突然,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从西南方的一个巷口里跑出来,对着楼顶打得正欢的几人大叫起来,引得大街上一些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 “不好!”,流年突然喝了一声,风灵儿抬头看去,只见那道士头上不知何时冒起了一片黑烟,而他的双眼也开始越来越红,日光强烈,可能很多人并看不出他眼中的变化,但风灵儿却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流年突然窜出去的身影,风灵儿没有任何犹豫的,也飞身而出,向那房顶掠去,同时出手的,还有那牌楼上的老者,邙山书院的老院长尉迟帛文。 “哈哈哈,老道还要赶路,就不陪这几个娃娃练手了,等过几天我再来。”那道士看到刚才还战意正浓的几个小伙子现在都晕晕乎乎的向楼下栽去,狂笑两声后向那女子喊了一声:“蝶儿,走!。” “贼子休走!玄明,你果然卑鄙又无耻,快快交出神凰血!” 一身皆白的尉迟帛文衣袂飘飘,他刚才看到几个弟子被这玄明放出的毒烟迷晕后一个一个向楼下栽去,大呼糟糕。 不过他很快就看见两道小小的身影飞了过来,而那六名弟子也转瞬不见了踪影,虽然心下疑惑,但总归好过几个弟子在自己眼前摔下楼去。 看着远远落在牌楼上的两个小小身影,他暂且按下了疑虑,先擒住玄明这个贼子再说。 “老尉迟,何必这么紧张?不就是借你的神凰血一用吗?怎么,这神凰血,只有你用得,贫道就用不得了?” “神凰血?”风灵儿愣了一下。 看那那玄明道士嬉皮笑脸,一副贼兮兮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跟那老头动手,又不想把偷到手的东西还给人家。 只是阿凰已死了一年多,这老头又是从哪儿得来的神凰血? 风灵儿刚想到此处,就听那老者说道:“玄明,这瓶神凰血是几年前神凰亲赐与我,我邙山书院一直奉若珍宝,谨尊神凰圣意,只用来治病救人,岂能任由你这败类盗走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 尉迟帛文向前一步,“今天你若乖乖交出神凰血倒还罢了,如若不然,休怪老夫不念与那平阳的旧情,让你走不出这河口镇!” “哼!老东西,刚才也没见你念及旧情,让那几个娃娃麻溜儿的滚开,那老头我都不记得死了多少年啦,你以后少拿他说事,他说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也没有他这个爹,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啦——” 那玄明吊着眉毛、斜着眼,一边的嘴角高高翘起,“这神凰血我是准备献给神龙大人的,神龙大人是这个世间唯一的真神,你若不想惹上大麻烦就给我乖乖闪开,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个败类,你——!” 尉迟帛文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道士身边带着斗笠面纱的黑衣女子突然转身面向他哭声说道:“师傅,您不是说是为了给我疗伤才让我带您进入书院偷神凰血的吗?” 那玄明听了那女子的话,立刻笑着对她说:“蝶儿,你莫急,这一次为师把神凰血先献给神龙,等神龙施恩,定会将你的眼睛治好的。” “师傅,蝶儿为了您已经背叛了家族,又背叛了锜哥哥,您一个时辰之前还说拿到神凰血就立刻为我医治,可是……师傅!徒儿求您了,快给我一滴吧,一滴就行,让我的眼睛快些好起来,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高高的牌楼之上,风灵儿俯视着那个黑衣女子缓缓跪下,颤抖着向她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师父低下了头颅,她再一次攥起了拳头。 她刚才就对那女子有一丝莫名的熟悉之感,这一刻她可以确定,此时那个卑微的、可怜的、无助的跪在瓦片之上的女子正是一年前在华南王府几欲置她于死地的肖雨蝶。 她闭上眼睛,肖雨蝶那嗜血的面容又呈现在脑海,“让我看看,你那高贵的血是怎样一滴一滴流干的?”那残忍的话一字一顿,犹在耳边。 感觉到一只手覆在了她额头上,风灵儿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俊逸的眉眼,流年看着她,温和地说道:“你看看吧,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没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