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灵儿,快醒醒啊,灵儿——”,篱笆院的西跨房内,翠儿一叠声地喊着,不一会儿,就听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爷爷奶奶匆匆忙忙的从东跨房里跑了过来。 “这是咋啦?灵儿怎么啦?“爷爷奶奶异口同声。 “不知道啊,老说梦话,怎么也叫不醒啊。”翠儿急得眼泪汪汪。 “灵儿,灵儿,醒醒,醒醒啊,灵儿”奶奶拍着风灵儿,看着她紧皱着眉头,眼皮下一双眼珠不停的转动。 爷爷风一般的开门出去,过了一会功夫又风一般的跑回来,手里拿着两根树枝, “这是桃条,听老一辈人说可以驱邪的,以前总以为是迷信 ” 奶奶不等爷爷说完,一把抢过来桃条,在屋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甩起来,边甩还边大声说: “我不管你是谁,给我赶紧走,再不走,看我不打得你魂飞魄散 ” “是这样吗?”奶奶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抬头看爷爷。 “这个我也不懂啊。”爷爷摸索着下巴,愁容满面。 “砰砰砰——”,敲门声响,流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把罗布更鬼王叫来了,让他进去看看吧。” “好,好,好,快让他进来!” 翠儿心里一颤,半夜三更的,邀请鬼王进门,爷爷奶奶竟一点没觉得膈应,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紧接着,堂屋门打开,邙山鬼王罗布更走了进来,他进到西跨房内先对着爷爷奶奶抱拳施礼,“两位老人家莫怕,让我来看看吧。” 罗布更在屋内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又对着风灵儿反复查看,最后摇摇头说:“在下可以肯定地说,小神凰这不是邪祟入体,确实只是做梦,只是梦境太深,一时出不来罢了” 罗布更看自己帮不上忙,又看那翠儿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施了一礼就要匆匆而去。 “那个,萝卜……嗯……小罗,你等一下,小年,让他等一下,我还有个事想问问……他。”刚刚缓过神来的翠儿听到奶奶的话心又提了起来。 已走到门外的罗布更鬼王心里也很激动,他知道凡人都怕鬼,所以他刚才都是学着人的样子从门外一步步走进去的,就是怕吓着这一家子老小。 可是刚才这老妇人叫自己什么?她称呼自己“小罗”!你听听,你听听,这种称呼他知道,有的地方的凡人,就是这样称呼熟人的,只有很亲近的人才这样叫的,嗯,老妇人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罗布更又走进屋来,流年也跟着进来,翠儿感觉屋内好像一下子又变冷了,她急忙又拿出一条被单盖在风灵儿身上。 “既然不是邪祟,那让我来试试吧。”流年看了看依旧喃喃自语,手脚不停扑腾的风灵儿,示意翠儿让开,他坐在了床边。 翠儿起身让开,流年坐在床沿上,只见他一手握着风灵儿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覆在风灵儿的额头,双眼微微闭合,入定般一动不动。 三人一鬼都盯着他,大气儿也不敢出。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睡梦中的风灵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像累极了似的,头一歪就没有任何声响的沉沉睡去了。 “你……这么简单,你咋不早点……?”齐老汉看着流年,一时气结。 “呼——,唉!好啦。”奶奶松了一口气,张嘴打断了爷爷的话,“小年,你再看灵儿一会儿吧,那个……,小罗啊,请到堂屋坐一会儿吧,正好有个事想请教你呢。”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罗布更渐渐的从满脸凝重变成了满眼崇敬,又急忙掩住了眼中的敬意换上了一副笑脸,“岂敢岂敢,老夫人您太客气了,请!请!”。 翠儿急忙跟到堂屋去倒茶,流年一直坐在床边,握着风灵儿的一只手,看着风灵儿原本紧锁的双眉慢慢舒展开来,他也舒展了眉头,轻轻说道:“还有那么多呢,够你折腾一阵子的。” 又一个白天如约而至,折腾了大半夜的一家人并没有起的太晚。 饭桌上是一个绝好的讨论家庭大事的地方,大家端着碗,吃着饭,边吃边说,完全把“食不言”丢到了一边。 “萝卜根儿说了,灵儿的身份、气息都不是问题,他今天就能解决,估摸着一会儿就该到了……”奶奶喝了一口粥,摇头笑道:“呵 ,想不到有这么一天,我们会和鬼打成一片。” “啊——?奶奶,您又见鬼啦?”风灵儿放下筷子,瞪大了眼,她是真不想让爷爷奶奶和翠儿姐姐和那些鬼打交道呀。 可是看爷爷奶奶,甚至翠儿姐姐都一脸淡然,没有一丝慌张的样子,她不禁猜测: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事件? “唉,对了,那个小尖腚鬼哪去啦,那天不是说去探消息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探到什么消息,别再把人家吓坏了。”奶奶看了看风灵儿,又看了看流年。 “哦,忘了告诉你们,他说那个青年回京了,听说他是皇后姥姥家的一个旁支,平时净干些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勾当,这次被吓惨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改。” 大家都笑着摇头,这种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真是人不如鬼。 “要不,咱以后买点香烧烧吧,就算给这些大小鬼管饭了,天天给咱看家护院又帮忙的,怪辛苦,咱也过意不去,就是不知道咋弄啊,怎么烧?怎么说,得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风灵儿听到奶奶这样说,不由得啼笑皆非,这一家人和一群鬼真要打成一片了,这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啦? 奶奶真是谁的情都不想欠,就是鬼给她帮忙了她也得还一份礼,奶奶心里,时刻装着一杆公平秤啊! “一会儿吃过饭咱们都去镇上,今天要高调一些,准备好引那邙山书院的老院长入瓮,咱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