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不等三个少年反应过来,下一刻,常丙便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大喝一声道罢,操纵漫天剑雨,密集飞向了三人所在的叶团去—— 砰砰砰… 只见薛十七又立即施法,及时变化出了一层厚实的木罩,将自己三人包裹其中,形成了如同个凌空悬浮的大木球般。无数柄飞剑先后击中到这木球壁上,都只能被挡开、弹飞,根本留不下半道痕迹,更遑论刺穿。 俱是由常丙法力所化的飞剑,在弹开后便皆消散无踪。 进入到了木球里,受到了全方位保护的范远、薛十七与卫尘风三人虽然已经安全,可却要忍受着嘈杂的撞击声反复回荡,再加上卫尘风心口中刀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咳!咳咳…” 被一刀刺穿衣物、皮肉与肋骨,扎进心脏,此时的卫尘风全身气力已顿失十之七八,感受到的只有胸腔处深彻的麻痹与剧痛,眼神空洞无比。 “卫兄!” 范远焦急紧张的看向卫尘风,却是不知所措。 “这是…能吸血的法宝!” 薛十七一眼认出了其中端倪,“我虽能治,但…法宝有灵,此刀若是已认那常丙为主,则哪怕我治好卫兄一次,他也能随时将其精血吸取殆尽!如此下去,不仅卫兄要受反复折磨,也等于我和碧玉生阳枝的法力、也要不断被他吸取!” “真是…歹毒啊…” 范远低头看着躺在木板上,面色铁青、痛苦得蜷成一团的卫尘风,只有是双拳握紧。 涉世未深的两人如今受骗上当,皆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只能…先保证他不死。” 薛十七边说着间,边也只有先伸出碧玉生阳枝,发出绿光,萦绕在卫尘风心口的创伤间,替他止住了血,“但只要这法宝一发动,哪怕是…只保住他性命,像我刚才所说的事…也就要发生了。” 过了一阵,便听得木障外剑幕的袭击停止,球内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有办法了,十七姑娘。” 范远深思了一阵,便站起了身来,薛十七也抬头看向他去,“正好这家伙停止攻击了,你先将这木罩解除吧。” 薛十七疑虑片刻,遂施法解除了这道木罩。 三人回到了月光洒遍的原野,踩回绵软、松散但也足以托举住他们的繁密叶团上,继续悬浮在半空。 而此时,常丙也已双脚御剑,飞过百步距离,悬停在了他们面前! …… “常丙真人,你可真够歹毒。” 双方隔着一丈距离,范远目光冷厉的直接开口说道。 “哦,是吗?” 常丙背着两手反问,“那请问…尔炎国与铉影阁挑动战争,吞并六国,引得百万生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多少勇士战死沙场…与本相今日之举相比如何?” 唰—— “姜公子你劫定了,是吧?” 范远没有正面回答常丙的诡辩,而是拔出杬柷剑、指向他说道,“那就来谈个条件吧。” “谈条件?” 常丙抬手抚须、嗤笑说道,“行啊,可是这卫尘风性命与薛十七法力尽在我掌握,你范远凭什么与本相谈条件?” “未相是道门高人。” 范远攥紧手中杬柷剑示意道,“既如此,未相应能感知到,我手中这把剑法力深不可测吧?” “对。” 常丙应着,早在范远刚出现时他便已发觉,如今他倒是主动承认了,“如何?你这剑有何特殊之处?” “实话告诉你吧。” 范远严肃道,“此剑与苍禹大斧皆为玄阙宗神器,是借给铉影阁用的法宝,我有幸分得一把来与你对抗。现在,我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道,持有此剑,敢向你常丙真人发起挑战。如何,未相可敢应战么?” 言语间只有遮掩隐瞒而并无欺诈诓骗,不算妄语,加上如今是生死关头,对范远而言是并无任何心理负担。 “什么意思?” 常丙疑惑不解,“你没听清本相说吗?你卫大侠…” “我意思很简单!” 范远伸剑指向常丙、厉声喝道,“常丙!你收回你这把吸血怪刀和在卫兄身上的法力,莫耍‘挟持’这些小人手段,由我范远来与你单挑!若是你赢,什么姜公子,宣军,我们三人,任杀任剐!几件法宝,随你夺去!绝不阻拦!若是我赢,你就乖乖滚回你未军大营,不要再打姜公子的主意!” “什么?!” “喔!” 此言一出,不仅是常丙,就连身后的薛十七和奄奄一息的卫尘风,所有听到的人都震惊得瞠目结舌… “不是吧,范远?” 常丙故作浮夸姿态、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讶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与本相单挑,你是想直接将法宝都送来吗?” “我当然知道,你也没有听错,常丙。” 范远神情坚毅无比、仍持剑指向常丙,“你若是老了,耳朵起茧听不清,那我可以再重复几遍,都无所谓!你若是想要的话,就接受这个条件,与我单挑!否则,以十七姑娘的法力,她也不怕与你耗!” “那本相有玉灵托身、无限重生,你是肉体凡胎,如何打得?” 常丙又问。 “你我皆是剑修,就比剑法即可。” 范远继续道,“我只要能杀你这具肉身性命一次,譬如斩首、割喉或是穿心,就算我赢。你要赢的话,那简单,把我杀了即可!” “哈哈哈…” 常丙闻罢更是大笑,“本相从未见过有尔等如此愚鲁莽撞之徒!为个江国太子,你一个炎国小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无边!行啊,那就来吧!正好本相所想也是全杀全拿,照你如此,也省得要多对付几个。” 话音落毕,便见他伸起剑指、呢喃念咒。 这回,他倒是说话算话,既不像适才般趁机偷袭,也不像在墨家时般、将卫尘风精血吸干成什么样… 嗖—— 只见那杆精致匕首从卫尘风心口处自行飞出,发着光在夜空中划出一条血红色的长线,飞回了常丙袍袖中。 “既是向我挑战,那就来找个空旷地吧。” 常丙接着说罢,还特意御动一柄铁剑飞来到了叶团前,范远明白其意,便抬脚走出叶团,踏上了那飞剑去。 “范远!” 薛十七则是边治疗着卫尘风,边紧张、焦急的看向范远,叫了一声。 “放心,十七姑娘。” 范远转头应道,“你知道这把剑威力的,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 “不是!我…” “哈哈…” 还未待薛十七解释更多,范远便转回了头去,接着,便与那仍得意大笑着的常丙一道御剑远离了。 低下头来,薛十七神情是无比凝重,万分担忧。 “别…这样,十七姑娘。” 然此刻,却见卫尘风面色狰狞、维持着气力严肃道,“范兄…既已走出了这步,便是…已做好了觉悟!先不论那常丙要如何,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你…不必再治我,我死不了,趁此时机,我们快下去…把姜夷录转移!” “…好!” 看着常丙与范远飞远过去的背影,听罢卫尘风的话,再想起师叔当日之言,薛十七当即点头答应。 于是,叶团缓缓降落下地,二人飞往了在地面观望已久的宣军军中去。 …… 宣军大营向西五里处,一片同样被皎白明月所照,但并没有交战痕迹与军队驻扎的、空旷无比的戈壁荒原上。 常丙带着范远缓缓落地,施法收剑回鞘。 此时,二人相隔在了百步之外。 “范远,别妄想你借铉影阁之力、在六国横行无阻大半年,到了我未国修仙军面前还能为所欲为。” 常丙背着两手、声音洪亮道,“本相接下来劫姜夷录,杀你们三人,杀宣军,夺法宝,都是为我未国考虑。如此,本相即便是答应你单挑决斗的条件,也不会与你让招,不会跟你讲什么辈分和武德!只会杀招尽出,尽速解决!” “这种话骗骗外人便好!若是把自己也骗了,那可就没救了!” 范远朗声回应,“既要尽速解决,未相还说那么多做什么?想着是全杀全拿,你还得从杀我开始吧!” “当然,毕竟是你自找的。” 常丙应罢,随即抬手伸起剑指、运功施法—— 轰轰轰… 顿时,范远只见大地竟诡异的震颤、颠簸起来,片刻,便闻接连几道巨响声,是几座有丈余高、光芒耀眼的巨石拔地而起! 片刻,便是八座巨石围绕着二人竖起,正好占据八个方位,把二人围在了一处宽围百步左右的区域内。 每块巨石上皆各铭刻了一个未篆大字,所对应正是乾坤八卦! “此乃‘玉垣八卦阵’,正是你我的决斗场!” 常丙高声解释道,“此阵一出,除非我死,或是我自行解除,否则,你我二人皆不能踏出一步!范远!这个规模,足够你施展你这把玄阙宗神剑,施展你们天门山剑法了吧!” “未相真是话多!” 范远再度拔出杬柷剑、右手单持,厉喝回应,“我只能说,绰绰有余!喝啊!——” 话音落毕,便见范远脚下一点,勇往直前,握剑便朝百步外的常丙真人冲了上去! 而在范远未到来的时间里,常丙则是嗤笑着间继续施法: 嗡嗡嗡… 只见他右手掌中一阵青、蓝两光反复萦现,很快,凝聚成了一把玉柄、玉格与玉刃,通体俱是玉做、形状似刀又似剑的长刃出来。 嘴上虽如此说,可也许是不自觉间的骄纵与自傲,让他并没有直接御剑施展“万剑诀”轻而易举杀死范远,相反是偏偏变出了一把玉剑来,要与范远和他那“神剑”比拼个近身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