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上映着两人亲密相拥的画面,男俊女美,赏心悦目的有点不真实。 郑媗顿时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你出来的正好,帮我挑选一下合适的首饰吧。” “乐意之至。” 纪遇深黑眸一扫,挑中一套极品烟紫和田玉的首饰,“就这套吧,简单大方。” 玉坠和耳饰都简单,水滴形的,像是紫色幻海中的一滴人鱼泪。 很配她这身藤萝紫的礼裙。 重点是那两只一看就贵重无比的烟紫色玉镯,直径纤巧,寻常人都戴不上。 可戴在郑媗那双细细的白玉腕子上,却仿佛量身打造一样。 紫白辉映,浑然天成。 竟说不上是紫玉华美,还是皓腕似雪。 纪遇深望着镜中那张美人面,勾起唇角赞叹,“我的纪太太真是漂亮极了。” 眉眼如画,潋滟无双。 面容姣好,完美无瑕。 郑媗垂眸失笑,着实被夸的有些无地自容。 似想起了什么,她颇有些神秘地看向纪遇深,琥珀色的瞳孔尽是细密的笑意。 “阿遇,等宴会结束后,我送你一个礼物。” 说这话时,华美精致的姑娘语气欢快。 今天,她去了药房。 为着疑心,她买了一样东西。 结果不出所料。 纪遇深明显感觉到她心情极好,耐住心中的好奇,极力配合。 “那我就等媗宝的惊喜了。” 男人低头。 在女人唇角上落下轻柔的吻。 珍重,爱惜。 温情涌动在平静之下,洋溢在幸福之中的郑媗也笑着回吻。 骨节分明的大手摁住郑媗盘在后脑勺的黑亮发丝,热情地啃噬、吸吮。 恨不得吞食入腹。 冬日太阳的余晖洒在室内,光洁的镜子上反射着柔和的光芒,若隐若现的光影打在二人骨相优越的侧脸上。 情深意重,相濡以沫。 世间相爱的夫妻大抵都如此吧。 此时此刻,两人未曾想到,这将会是他们往后回忆中最后的美好。 至此再难回头,只能用余生慰藉。 是他们忽略了,波澜不惊之下往往隐藏着暗潮汹涌。 一个浪击,就足以毁天灭地。 一个错误,也会让人渐行渐远,背道而驰,从此,抱憾终生。 — — 入夜,霍家庄园。 沈牧携着江阑挽入了场,耳边萦绕着她源源不断的惊叹声。 “天哪,这霍家也太有钱了吧!” “这片市中心的庄园都是他家的吗?” “哇,门外那群人应该都是部队的,霍家搞这么大阵仗也太吓人了吧!” 沈牧忍俊不禁,“你怎么还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这两年,他可没少带她出席重要场合。 怎么这性子还是这么不稳重! 江阑挽委屈地瘪瘪嘴,“我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明星,能见过什么世面?” “得得得!” 沈牧拿她没辙,果断投降,低声下气地给她解释,“霍家位高权重,树敌也就难免多些,外面那些,是为了保护霍家那位!” 他意有所指地用手指向上指了指。 “而且,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霍家几个世纪的财富积累,只是那些明面上的,就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江阑挽随意点点头,好奇地四处张望,“哎,怎么没到啊?” “你是说郑媗?” 沈牧只需要动动脚丫子,就知道江阑挽在想什么。 不待她回答,就开始嘲笑她蠢。 “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郑媗那种身份,怎么也得最后出场!” “呃……”他又添了句,“就像顾时宴。” 听到这,江阑挽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搞不明白你们这群上流人士在想些什么,明明早就来了,还要耍一下大牌。” 说她们女明星争奇斗艳,拼咖位,她看这群自视高贵的豪门贵族一点都不逊色。 整天人模狗样的,实则将眼高于顶的鄙视链开到最大。 果然,注重利益的人心都脏。 沈牧看了看左右,低声斥责她,“你小点声,要是被人听到,星途不要了?” 当权之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连根拔起,断了别人的事业。 江阑挽没表现出丁点害怕。 断就断呗,大不了回家躺尸。 沈牧没辙,轻声解释,“那是世家豪门的体面,关乎他们的荣耀。” “嗤……” 江阑挽哼哼,“说白了,不就是孔乙己脱不下的长衫吗?矫情!” 不对。 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有人根本不在乎脸面,头上包着失礼的纱布还要努力往里面蹿,觍着脸抻着头不知道想见谁呢? 后厨。 “快,把和牛肉端出去!” “蝴蝶酥呢?摆好盘送过去……” 沙昂趁着上菜的混乱之际偷溜出去,拿出藏在裤裆里的枪支零件组装起来。 手法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之后,悄无声息躲在了洗手间隔壁的黑暗小屋里,伺机而动。 宴会厅人太多,他不好下手。 按理说,二楼位置最佳,可惜二楼防守严密,除却提前安排好招待客人的霍家人之外,其余的都在二楼。 他又接近不了。 只能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透过门上的猫眼,窥视着一切。 郑媗跟纪遇深持着邀请函,很轻易就放了行,甚至不需要过安检那一关。 他们跟郑泰安父子俩是分拨走的。 初二那天,霍家老管家亲自登门拜访。 双手送上了一份请帖。 给纪遇深的。 所以说,帝都没有真正的秘密。 纪遇深跟郑媗前脚刚到帝都,估计后脚霍家就得到消息了。 华服香衣,推杯换盏。 “郑董,小郑总,好久不见啊!” 郑泰安甫一踏进宴会厅,就迎来了众宾环绕,一个个热情的,恨不得称兄道弟。 他笑着点头,“是许久不见了。” 有人不断将目光放在眼生的纪遇深和郑媗身上,心中虽猜出了大概,还是要做做场面功夫。 身处名利场,谁不会做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