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遇深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明白。” 现在傅明礼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初衷,纪怀霖的笑话他是看过了,觉得也是乏善可陈,没什么意思。 不怀好意的眼珠子动了动,“你老丈人跟丈母娘走了没?” “十点出发去了港城。” 纪遇深坦然相告,而后不含情绪地瞟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他可不信傅明礼这样的玩咖平白无故会提起他岳父岳母,指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傅明礼丝毫也不觉得心虚,直接提议,“晚上去酒吧聚聚?” 要是郑家人还没走,他自然是不敢提出让老纪去酒吧那种地方的。 万一被逮到了,容易下不来台。 岂料,纪遇深断然拒绝,“不去。” “为什么?” “我是有家室的人。” 听到这骄傲自满的话,傅明礼真想深深地鄙视他,搁这儿跟他炫耀自己有老婆了是吗? 真想娶她十个八个给这人点颜色看看! 可也只能想想,他现在还没浪够呢! 要是想娶,早几百年就娶了,现在估计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傅明礼摊手,“大哥,我让你去酒吧,又没让你出墙。” 深暗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来。 “说人话。” 傅明礼没辙,“大周家里给他安排了个相亲对象,女方非要在酒吧见面。” 他绷着脸,对纪遇深露出恳求的表情,“嗐,我这不是还没见过酒吧相亲的吗,就想去凑凑热闹!” 末了,还不忘加一把火,“我再多喊几个朋友,你叫上郑媗一起来!” 连家搬!这下家里总没人说了吧! 纪遇深抬眸,下意识就看向了那张照片的方向,仿佛在思考。 这两年,初识的照片被他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只要他一抬头,就能一眼望见。 沉默许久,他才勾起唇角,缓缓点头,声音像是从九霄云外传来。 “好。” 郑媗站在酒吧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纪遇深,秀眉微蹙,“你,带我,来酒吧?” 纪遇深含笑点头,“大周在里面相亲。” 相亲? 郑媗下意识地看了酒吧的招牌,随后就露出难以想象的神情。 这是相亲还是毁亲,她不懂。 但是…… 她坚定地摇头,“我不去。” 纪遇深拉住她往后缩的身体,看出了她的胆怯,强硬道,“走吧走吧,凡事都有第一次,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 “这里太吵了……” 郑媗欲哭无泪。 纪遇深看着安静清冷的女孩一副要入狼窝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又不是龙潭虎穴,别害怕。” 带她来酒吧,或许能换换不同的心情。 郑媗跟秦蓉是不欢而散的。 本来都好好的,双方应付着面子上也过得去。 偏偏秦蓉提起了让她生孩子的事,不知哪句话触到了她的逆鳞,当场就发飙了。 ‘你自己为人母都够失职的了,凭什么要求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生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孩子?’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没被和你的这所谓的母女关系给折磨够,想让我再给自己寻个别扭麻烦、甩都甩不掉的祖宗?’ 纪遇深听到这里,想安慰她,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到底是他的错。 她还小,没有尝过家庭的温暖,甚至自己还是一个缺爱的孩子,就要被人整天在耳边念叨着生孩子。 恐慌、害怕肯定是真的。 是他,不该过分苛求她。 纪遇深怜爱地揉了揉她柔嫩光滑的娇俏脸蛋,一脸温柔,“走了……” 对她来说,酒吧是个新鲜的地方。 正好能带她放松一下心情。 纪遇深牵着郑媗出了地库,只顾着她的心情,根本没注意到后面尾随他而来的两个小尾巴。 两个小脑袋若隐若现。 陆南背靠着车身,双手抱臂,斜眼看着身边躲在车后畏首畏尾的纪遇城,撇撇嘴,“不就是跟踪你哥来酒吧么,你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她真是神经质了,才会答应这个二傻子在这里做贼! 房间里不待,跑到这儿吹冷风。 还有刚接的一个单子,看来只能夜里加班加点完成了。 纪遇城眼瞅着自家大哥拉着大嫂进去,才回过头跟陆南解释,“我就是好奇,我嫂嫂那什么人,端庄优雅的高冷女神,怎么会踏足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关键是还是我哥亲自带去的!” 他哥那个没情趣的老古板,可是最厌恶酒吧这种地方了。 陆南嗤笑,“还三教九流?你真是拍戏拍傻了!” 纪遇深茫然地抬起头,“啊?” 他怎么傻了? 唇红齿白、雌雄莫辨的精致小脸让陆南面色一红,而后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却又总想多看两眼。 她垂下眸沉思,难不成真是云城的水土养人,把这人都养的顺眼了些? 手骤然被牵住。 陆南一转头就看见纪遇城那张笑得蠢兮兮的脸,她语气僵硬,“干嘛?” “你过几天不是要回法国了吗?我带你来见识见识国内的酒吧,想点什么我买单,够意思吧!” 他最近可是发了一笔横财,怎么着也得出来挥霍挥霍,不然总觉得不踏实! 语罢,便揽着陆南的肩往里走,“走走走,是兄弟就别跟我客气!” “放开!” “别扭什么?” “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的像什么话!” “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比我矮,自尊心受挫了?” “滚!” 两个人吵吵闹闹从地库进了酒吧。 甫一进去,震耳欲聋的乐声和嘈杂声吵得人头皮发麻。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刺眼灼目,纪遇城却眼尖地瞥到纪遇深所在的位置,藏头露尾地拽着陆南坐在了他们隔壁。 昏暗的灯光下,又搁着高耸的沙发,只要不站起来也发现不了。 陆南无语,“你这样小心翼翼弄得我们很像做贼心虚啊!” 可惜纪遇城根本没听到,他百思不得其解地嘀咕,“我哥怎么会坐在这里?” 怎么着也得去个包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