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忙说：“好。”这么急迫，似比湘琴更甚。</p>
雨天里，地皮湿软。</p>
他们顾不得，冒雨而行，来到长着香草的地方，脚上又挂了层泥。</p>
“这些都是。”阿顺已恢复常态。面对热爱的自然风物，他充满了自信与活力。</p>
湘琴采了一棵，细细去瞧，“有点像车前草，但又不同。”</p>
“姐，不是这个。”阿顺笑了，亲自采了一株。原来，弥青藏在这些草的下面，细碎又小巧。</p>
采到一半，慧慧才回来。</p>
“这么久？”湘琴凑过去。</p>
慧慧似有迟疑，笑说：“那谁，何菲。她想买‘香入水’，问我有没有门路。你说说，放着你这个真人不拜，偏来拜我。我一口回绝了她。”</p>
她声音很大，没有刻意回避阿顺的意思。</p>
湘琴正要说“回绝得好”，就听慧慧又说：“不管我怎么回绝她，她就跟听不懂一样，非要我帮忙想想办法。你说，她脸皮怎么还这么厚？是不是睡男人睡傻了？”</p>
湘琴笑而不语。</p>
阿顺想说话，又生生吞了下去。</p>
采回的香草，带着细润的春雨，湿漉漉的。</p>
湘琴借用绿茶工艺，直接炒制。理论上讲，只要火候控制得好，炒制手艺过关，做出的成品，就既能保留香气，又能避免湿烂掉。</p>
负责炒制的自然是湘琴。</p>
阿顺主动去烧火，慧慧黏糊糊地陪坐。</p>
映着红彤彤的火光，阿顺偷偷握住了慧慧的手。</p>
极认真极低沉。</p>
“你少理何菲。她不是正经人，勾引过队长，打过洛哥主意，还对我……”</p>
慧慧身子蹭过去，“对你怎样？像我这样？那我也不是正经人……”</p>
阿顺红了脸，辩白道：“你，不一样。”</p>
慧慧凑近他的脸，故意呼出热气，“有什么不一样？是床上……”</p>
阿顺憋紫了脸，半天才低声：“你就嘴上坏。再说，我的床，只你上。”</p>
慧慧见他不禁逗，嗤地笑出声来。</p>
湘琴正忙活着，瞧不全灶火边。至于那些羞人的话，她也是听不清的。</p>
好一顿忙活，才得一两干香草。</p>
“好像少了点。”慧慧说。</p>
湘琴看着劳动成果，捶了捶疲惫的肩头，也是一脸的遗憾。</p>
“阿顺，帮我取订制的衣服吧。取来了，好早回山。”慧慧想支走阿顺。</p>
阿顺应着，乐呵呵地去了。</p>
“边喝边聊？”慧慧指指茶器。</p>
湘琴笑说：“也好。”</p>
烤茶已微凉，伴着窗外的雨丝，更觉得身上冷。</p>
“你准备怎么对阿顺？”</p>
慧慧料她会问这个，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汤。</p>
“能怎么样？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知道，花圃离不开我的。这个，阿顺知道的。”</p>
湘琴不好再多说。情之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p>
手摸向大衣口袋，取出备好的银行卡。里面，有她全部的积蓄。</p>
慧慧笑着接过卡，摸了正面，又摸反面。</p>
似有千金重。</p>
然后，笑着还给湘琴。</p>
“不用你的。资金缺口，已经解决了。”</p>
“你骗我，怎么可能？”湘琴不信。</p>
慧慧苦笑了笑，“果然骗不了你。不过，你这仨瓜俩枣，也是杯水车薪。”</p>
湘琴笑，“杯水车薪，也拿着。”</p>
慧慧只得收好。</p>
手机又响，慧慧看了一眼，直接挂断。</p>
“又是何菲，还有完没完了？”</p>
又响了两次，挂断两次。慧慧气得直言想关机。</p>
湘琴这才说：“接吧，就说可以帮忙。”</p>
“干嘛要帮她！”慧慧不满。</p>
湘琴微微一笑，“茶做出来，就是叫人喝的。卖谁不是卖，价格嘛，往上提提就是了。”</p>
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头。</p>
“三成。她能接受，就匀她一提。”</p>
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价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p>
电话又来。</p>
慧慧开免提，照着湘琴的意思说了。</p>
何菲答应得很爽快，附加一顿彩虹屁。</p>
“我就说嘛，没有慧慧姐办不到的事……”</p>
“还有事吗？没事先挂了。”慧慧有些不耐烦。</p>
何菲忙说：“别。你不是说，要找弥青吗？我知道有个地方，要多少有多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