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洒，卢余刚用过；那地面，卢余刚站过。</p>
而且，什么也……没穿。</p>
湘琴脑补着画面，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p>
再回来，卢余已躺在地铺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p>
有细微的酣眠声，他已经睡着了。</p>
湘琴长出一口气，摇头无声笑笑，不好再去叫醒他。</p>
熄了灯，心安理得地躺到宽大的床上。</p>
湘琴有择席的毛病，睁眼数羊，后来，数卢余。</p>
雪光，透过窗帘缝隙映进来。</p>
跟卢余住这么近，真是不习惯。</p>
湘琴翻过来，覆过去，听了好久落雪的声音，实在熬不过了，才沉沉睡去。</p>
雪光中，卢余睁开清亮的双眼，轻声唤了两声床上的人。</p>
“湘琴，湘琴。”</p>
没有回应。</p>
他轻轻掀开被子，轻轻穿好衣服，轻轻离开了房间。</p>
伟叔房门外，卢余停了下来。</p>
里面还亮着灯，有轻轻说话的声音。</p>
卢余弓指敲门。</p>
“谁？”</p>
“伟叔，是我。”</p>
门开了。</p>
伟叔点头，“快进来，正等你呢。”</p>
屋内，果然有老隋，正一脸凝重。</p>
卢余挨着老隋坐下。</p>
“伟叔，老卢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总能说了吧？”</p>
伟叔知道瞒不住，本也不打算瞒他们。</p>
“昕儿出了车祸。”</p>
卢余跟老隋吃了一惊，同时“啊”了一声。</p>
“那她……”</p>
卢余跟田昕有一起长大的情分，虽做不了恋人，心底里，还是拿她当妹妹的。</p>
关切，发自肺腑，没有丝毫矫揉。</p>
伟叔叹口气，实话实说，“情况不明。”</p>
“老营长跟文姨，早去医院了吧？”老隋问。</p>
伟叔点头。</p>
“哪家医院？”卢余问。说话之间，已经起身。</p>
伟叔报出医院名。</p>
五分钟后，一辆车冒着雪，连夜下了山。</p>
天光大亮。</p>
湘琴一宵春梦。醒来，忍不住掩面羞笑。</p>
一转身，发现地铺上，早空无一人。伸手去摸，被子是凉的。</p>
“怎么起这么早？卢余，卢余……”</p>
湘琴轻声唤他，又想起梦中情形。她那晨起的声音，慵懒中带着娇音。</p>
没人回应。</p>
湘琴反锁好房门，褪去汗津津的衣衫，一手抱着换洗衣服，一手提着化妆包，转身去了洗漱间。</p>
哗啦啦的水声。</p>
一个小时过去。</p>
湘琴穿戴一新，愈发衬得唇红齿白，粉面含春。</p>
窗外廊檐下，偶有人经过。</p>
湘琴隔花窗往外望。</p>
雪已停。</p>
覆在地上的白茫茫，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人悄悄清扫了。</p>
树枝、太湖石、房檐等处，厚厚的雪层，在温阳照耀下，洁净如琼瑶。</p>
湘琴心中欢喜，等不及卢余回来，只身一人来院中赏雪。</p>
这摸摸，那瞧瞧。</p>
院中转了几圈，总也赏不够似的。</p>
伟叔手拿一把铁锨，笑着走过来，问湘琴要不要堆雪人。</p>
湘琴看看院中，觉得留下的雪，实在不适合。</p>
“这里？”湘琴遗憾地摇头，“不用了，谢谢伟叔。”</p>
伟叔坚持说：“没关系，后院有一大片雪。我特意让人留着，最适合堆雪人了。”</p>
前些日子，田昕回来过。</p>
她看着晴朗的冬日天空，跟伟叔撒娇，说想在后院堆雪人的事。</p>
湘琴欢喜不尽，“当真？”</p>
伟叔笑着说：“当真。”</p>
湘琴想了想，终忍不住满心期待，跟伟叔去了后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