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时分，慧慧才输完液。 </p>
她怕湘琴困在病房里太过无聊，假装着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p>
“琴，我想再睡会儿，你出去逛逛吧？” </p>
湘琴伸伸疲乏的懒腰，扭头望望窗外的光，不知怎么又想起卢余来。 </p>
“也好，大半天没怎么动，正好去遛遛腿。你确定，一个人没问题？” </p>
慧慧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朝湘琴的视线方向摇了摇，“你只管去。有事，我叫你回来。” </p>
湘琴放了心，帮慧慧盖上被子，细心掖好两边和脚底。 </p>
“借你的羽绒服穿穿。” </p>
湘琴早上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也没意识到要去换衣服。 </p>
所记不差的话，她来医院是披了卢余的羽绒服的。 </p>
现在身上还只穿着精致的茶服。虽说是冬款的，也难抵过室外冬的寒冷。 </p>
“随便穿。”慧慧说。 </p>
她跟湘琴身形几乎相当，一起住的时候，偶尔会互穿彼此的衣服。 </p>
湘琴也就不客气了，穿上慧慧的羽绒服，熄了灯，关好门，走了出来。 </p>
明亮的楼道，湘琴偶遇轻轻行走的陌生人，不由得也放轻了脚步。 </p>
又至午后坐过的长椅，想起卢余表白的事，觉得像烙在了心上一般，怎么也抹不去撕不开了。 </p>
走出住院部楼门口，各处的路灯早已亮了起来。 </p>
湘琴四处张望一番，一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忽想起马路对面，斜插着一条繁华的小街，就决定先到那边逛逛。 </p>
湘琴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才刚过五点半。卢余来过消息，说要晚八点左右才能到。 </p>
刚近小街，冬风送来阵阵诱人的香味。 </p>
湘琴深深地嗅了一鼻子，辨出是烤羊肉串的味道，口水差点流出来了。心说，好香啊！ </p>
心中馋虫一动，连行进的脚步都快了许多。 </p>
急匆匆寻味而来，却只见长若游龙的排队队伍。 </p>
“好吃吗？”湘琴问队尾的小姑娘。 </p>
小姑娘以瞧另类的眼光待湘琴。那神气好像在怀疑，怎么还有人会问这么个愚不可及的问题？ </p>
“这家可是燕城烧烤天花板！放心，排队不亏！” </p>
小姑娘声音里透着我知你不知的骄傲，甚或叫傲慢。 </p>
湘琴又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排队。 </p>
这时，有人从身后拽住了她的衣袖。 </p>
湘琴急速回头，只见拽住自己的人身形修长，带着口罩和墨镜，一时看不清长相，却有种陌生的熟悉。 </p>
“你是……？”湘琴问。 </p>
那人没吭声，只松开了拽住湘琴衣袖的手。 </p>
湘琴又细认了认，慢慢惊讶起来，随即惊喜地说：“是你？欧……” </p>
欧阳昭点点头，忙做了个噤声手势，指了指边上一处人少的角落，迈开大长腿，先走了过去。 </p>
湘琴笑着跟过来，挨着墙角站着。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