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循跟葛飞绑了十几个夷国悍民,串在一条绳上,连夜去了隔壁村。
这村子也有十几户人家,串在绳上那十几个分别是各家代表,一人去抢全家待命,皆拿着大口袋等在附近。
方才偷的那些果蔬粮食已经提前送了出来,但口袋还没装满,家人们翘首以盼,以为还有更多的战利品,谁知等来了一串蹦跶不得的“蚂蚱”。
吴循带领十几个扮作村民的兄弟前来声讨:“你们一群强盗土匪,竟敢破界墙来我大周朝偷盗粮食,我要带你们去告官!”
一群靠偷靠抢过活的人,哪里会惧怕官府,闻言齐声冷笑,“几个弱鸡也敢来我们地盘上寻事,乡亲们,大家一起上!”
夷国悍民个个不讲理,连妇人都动辄喊打喊杀,几十号人抄着农具乌压压一起涌向吴循他们。
吴循几个扮作村民是为引战,故而没有动武,只抄着农具“勉强”抵抗,被打得节节败退。
吴循带头大喊:“你们这些狂徒!暴民!抢了东西还打人,天理何在啊!”
“救命啊!没天理啊!”
“没天理啊!救命啊!”
一群玄月阁的顶尖好手被几十个村民打得落荒而逃,还要时不时受点伤,装弱鸡装得十分累。
而打人的悍民气焰越发嚣张,大有要铲平大周朝的气势。
待吴循等人引着夷国悍民退到荆棘墙以内,事先埋伏在此的守境官兵从暗中出现,团团将他们围住。
“何人闯我大周朝边境!”
夷国人这才意识到不该冒然进入人家的地盘,这里是有守兵的!
不过,夷国边境也有守兵,量他们也不敢欺人太甚,若真打起来,岂非要演变成两国交战?于是,这些悍民们想着,或许可以拼一拼,只要离开了大周朝,谁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为首的夷国村民振臂高呼:“乡亲们一起上,先回去再说!”
回去,想得太简单。他们刚要动,暗中又冒出了几百号官兵,堵死了夷国人的去路。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悍民开始集体冒冷汗,在明知是死还要闯一闯与束手就擒之间摇摆不定。
官兵们高举火把,很快引来了夷国边境守兵。
夷国守兵见自国百姓被他国抓住,自然不答应,高喊道:“何故扣我夷国百姓?”
大周朝守兵回应:“尔国刁民夜闯我朝边境,对我朝百姓强取豪夺,殴打致伤,为何扣不得!不光要扣,我们还要依着我朝律法加以惩治!”
此事明显夷国不占理,夷国守兵要么舍弃百姓平息此事,要么上报上官,让夷国官府出面交涉,才是明智之举。可两国关系紧张日久,各自心里都窝着火,稍微有点矛盾就难以平心静气。自国百姓受了欺负,想的都是不能落于下乘,要讨回公道。
“你们无权处置我朝百姓,我劝你们尽快将他们交还给我夷国!”
“欺辱我朝百姓,就是在踩我大周朝的脸,若不处置,我大周朝的脸往哪摆?都给我带走!”
“你们敢!”
说着,夷国守兵就亮出了武器。大周朝守兵不甘示弱,也亮出了兵器。
刀枪一出,性质就变了。夷国亮兵器挑衅在先,大周朝防卫护国理所当然。
双方很快打在了一起。
三日前,北都城。
太子殿下宣布为先皇守孝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他吃住在灵堂,不见百官。
朝中官员有人观望不言,有人认为没有必要,质疑的反对的,早朝上都围着刘鹤七嘴八舌。
“刘阁老,本朝向来没有守孝一个月的先例,太子殿下是为何意?”
“是啊,便是要守,也不耽误登基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政耽搁久了它不是事啊您说是不是?”
刘鹤叹气摇头,“话是这样说,我也如此劝过,可太子殿下哀痛不已,无心登基理政,我寻思着太子忠孝是好事,也不好指摘,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多等半个月罢了,横竖咱们吃着大周朝的俸禄,理应为国分忧,这期间诸位就辛苦些,配合我一起处理朝政,诸位看如何?”
这样说倒也说得过去。朝臣们都还摸不准新帝的脾气,即便有人心里不赞同也不敢再多嘴,便罢了。
本该在宫里守陵的盛明宇,此时在蜀王府收拾行囊准备去往西南边境。
府中患疫病的百姓越来越多,为了不影响裴二,他叫人在城郊搭建了临时营帐,所有患病的人都搬走了,如今府中很是安静。
临行前,他去到裴二的房间,跟晏长风告别:“二妹妹,我今日离开,最快一个月才能回来,这期间裴二就靠你了,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对了,我大侄子何时出生?”
“快了,大概就是这个月。”晏长风道,“偏他生时你们都不在,看来这孩子喜静。”
盛明宇笑起来,“你这话为时过早,我出生的时候更是无人问津,也没见我喜静不是。”
“我这不就是个期望吗。”晏长风看看床上的裴二,“也不是没有机会,起码他爹喜静。”
“裴二不是天生喜静,他是不得不静。”盛明宇想起了年少时的裴二,不由感慨万千,“他以前说过,他的世界黯然无光,希望以后能遇上个活得多姿多彩的姑娘,倒是命好,还真就遇上了。”
晏长风看着裴二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