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宇叹气,“姑娘,我贴身之物交给你,自然是做定情之用。”
定情二字让柳清仪愣了一下,“你这算私定终身吗?”
盛明宇看着她的神情,“我会尽快禀明父皇,先定下咱们的婚事,你,你愿意吗?”
“我有孝在身。”柳清仪也看着他,“且我父亲做下那等事,你父皇会同意吗?”
盛明宇:“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
柳清仪沉默片刻,说:“坦白说,我不愿嫁给未来皇帝,一个很在意你身份的人,你愿意娶吗?”
“愿意。”盛明宇说,“不管如何,我都愿意。”
柳清仪看了他一会儿,五指并拢握紧玉佩,“好,我先替你收着,如果你……”
“没有如果,送给你了我就不会要回来。”盛明宇说,“如果你不要,可以丢掉。”
柳清仪将玉佩贴身收好,“那我走了,对了,你欠我的银子记得还要还。”
盛明宇:“……”
晏长风等柳清仪跟盛十一说完话,这才找到她,“小柳,还有件事得麻烦你。”她将裴二交给她的血拿给小柳,“这是盛十一的血,前几日他中了夷国神女的迷幻药,不知是什么成分。”
“什么?他怎么没告诉我?”柳清仪以为盛明宇中了毒瞒着她,忙拿血来查验。
“他没说吗?”晏长风想着这事瞒不过去,该说还得说,便代嘴说了,“你放心,表哥他什么也没做,这神女下药防不胜防的,估计换做是谁都得中招。”
“他真的没做?”柳清仪似乎有些不相信。
“真没做。”晏长风十分确定,“宁王府的丫头都看见了,表哥一直在抗拒,神女别无他法才用邪术操控暗示。”
柳清仪感到不可思议,这种毒很难抗拒操控者的言语引导,会有烧心之痛,盛明宇他居然……
贴身的玉佩忽然升了温,热乎乎的,还有些烫人。
晏长风:“如何,可能验明成分?”
柳清仪收回心神,用舌尖沾了一滴血,片刻后又吐掉,“有一种毒草我只在毒籍上见过,一直遍寻不到,原来在夷国,二姑娘,去书房,我将毒方与解毒之法写下。”
晏长风迟疑着问:“你一直寻的药,可与裴二有关?”
“嗯。”柳清仪没有瞒她,“因为种不出瑶琼,我一直想找别的解毒之法,这种毒草对解毒有用,如果种不出瑶琼,我就要去夷国找它。”
晏长风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夷国三王子想与我做药材生意,将夷国的奇珍异草独家卖给我们,但要等两国商道开通,如今出了神女之事,商道一时半刻恐怕不能开。”
柳清仪:“他如何知道我们在做药材生意?”
“正是不知道,所以才忐忑。”晏长风说,“因为商道关闭,两国无往来,玄月阁的人很难入夷国,所以不能查明这个三王子的底细。”
柳清仪想了想说:“或许我可以回去帮你查查,先前两国通商之时,柳家曾有人去夷国寻过草药。”
“这再好不过。”晏长风问她生意上的事,“你那边可顺利?”
柳清仪点头,“很顺利,姚……原先的药商留下了很多草药,无人肯收,要么将价格压得很低,他们不想亏本,我们给的价格合适所以很顺利,如今已经开始运输贩卖。”
太顺利了也不见得都好,或许是因为三王子,晏长风心里有些不放心,“你凡事要留个心眼,接触的药贩子或是药农中或许有认识你我的。“
”我知道。“柳清仪说,”我这便走了,咱们书信联系,我尽量在你生产之前赶回来。“
忙完了蜀王府的事,裴修进宫去复命,晏长风独自回了国公府。
只不过一夜未归,国公府就热闹得不成样子。
要钱未果的三老爷回来了,非但回来了,还多带了一房小妾。
“世子夫人您是没见着早上,老夫人气得都背过气去了。”王嬷嬷第一时间跟她汇报,“那妇人是这两日才认识的,说是个青楼女子,手里有点现钱,替三老爷还了一部分赌债,三老爷说她有情有义,非要纳她为妾,死活要纳,老夫人断绝关系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还是一意孤行,说是要搬出去住,但我瞧着到现在也没收拾东西。”
摊上这么个儿子,谁也得气背过去。晏长风往集福院去,“我去看看老太太。”
许氏歪在榻上,身边的丫头给她揉着额头。晏长风进来了老太太都没听见。
“祖母如何?”
丫头道:“老夫人刚喝了药,眯着呢。”
“那就先歇着吧。”晏长风叫丫头继续揉捏,又退了出去。
正碰上秦氏前来,她见了晏长风就忍不住控诉道:“世子夫人,可不能叫那女人在咱们府中过夜,她可是个妓女,要留下了她,咱们国公府的脸还要不要了,我们妤凤还没嫁人呢,本来就不好说亲了,再叫她这么坏了家里名声,人家更不肯要她了!”
如今统一对外,秦氏倒是又记起一家人这三个字来了。
晏长风笑道:“三叔纳妾,我一个晚辈哪里插得上嘴,还是等老夫人定夺吧。”
“那老太太人呢?我去跟她说去!”秦氏说话就要往屋里去。
“诶,二婶留步。”晏长风挺着肚子挡住秦氏,“祖母气得不轻,才喝了药歇下了,就莫要去打扰了,等她醒了再说。”
秦氏急得一刻也等不得,“等她醒了,那妓女就在家里安了窝了!”
“那也不能进去打扰。”晏长风一点余地也不商量,“这样吧,我跟二婶去三叔那里瞧瞧,看三婶怎么说,说到底是三叔屋里的事,如果三婶儿不介意,三叔自己不肯走,那谁说也无用不是?”
“也是。”秦氏烦得要命,“那走吧。”
晏长风与秦氏去到三老爷院中,见到了那位慷慨解囊有情有义的妓女姑娘。
跟想象中不一样,这人长得没有很漂亮,也没有狐媚的气质,是个面相很舒服的姑娘,言谈举止也很得体,当真看不出是个妓院里出来的。
“呦呵,这是谁来了?”裴延喜见了晏长风就阴阳怪气,“这不是咱们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世子夫人吗?”
裴延喜被剃了头,头发只有两寸长,支棱八叉的十分搞笑,他抄着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晏长风,“怎么,世子夫人是来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