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也起身:“十一弟等等,本王也去!”
淮王想走起不来,暗骂小仆怎么还不来。
一层人走得差不多时,小仆终于拉了一个郎中回来,“殿下,郎中找来了,只是现下可以走了,咱们要不要回宫找个太医稳妥些?”
“回,回什么宫!”淮王疼得想咬人,“赶紧给本王治伤啊!”
“哎哎!”小仆把郎中拉到淮王面前,“快快,别让我们殿下太疼了。”
郎中听闻是个王爷,吓得手直哆嗦,可想了想巨额诊金,他又有了一把子勇气,咬牙给宁王拔了箭。
拔箭的那一刻,淮王的嚎叫声穿透屋顶响彻天际。
正犯困的晏长风被这傻猪似的一嗓子嚎清醒,她往楼下看了一眼,顿觉一阵肉疼。这郎中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拔箭竟带出一大块血肉来,别说淮王这细皮嫩肉的,就是魁梧大汉也受不了。
柳清仪刚刚处理完伯夫人的伤,过来看见这一幕,血气顿时涌到头顶。她这人见不得蠢人,尤其见不得蠢人从医,拔箭拔成这熊样,他怎么有脸活着的!
她气冲冲下楼,“蠢物!那箭紧卡着骨头,怎能生拔!”
郎中是拔完了才发现的,箭头是他从没见过的三棱箭,带倒刺,以他的眼力从伤口无法辨别是否卡着骨头。又不巧,他拔箭时用了些力,恐怕是伤及了筋骨。
他本来想蒙混过关,谁知道冒出个行家程咬金来,这一来别说诊金,小命怕是要不保!
他只好拿箭头说事,“这,这箭头小的没见过,实在不知道啊!”
“箭头是白夜司所有。”
宋瑞在外面找机会跟蜀王汇报调查情况,“白夜司的箭头是青铜打制,刻有专门的标志,工艺复杂造价高,是圣上特别赏的,别地儿没有。”
盛明宇心里咯噔一下,这竟要把白夜司拉下水?疯了吧?
“可有抓到刺客?”
宋瑞摇头,“我们追踪了三个,一个跑了,两个自尽了,他们功夫极高,跟白夜司路数差不多,有机会就逃,没机会就咬毒,难抓得很。”
跟白夜司路数差不多?盛明宇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海上那群最后反扑的人。他们皆是盛明轩的人,功夫诡异,杀人的路数确实跟玄月阁很像。
宋瑞:“蜀王,可是要如实上报?”
“如实。”盛明宇心知此事瞒不住,也瞒不得,“回头本王跟你一道进宫回禀。”
裴修也从吴循处得了一样的消息。
“我亲自追的,功夫不差,杀手路数,见了我就咬舌自尽了,这应该是特别培养的一群杀手,至于是哪个组织的还不得而知。”
“盛明轩的死士断然没有这样的本事。”裴修沉吟说,“我一直很好奇他如何控制那些死士,不下毒控制生死,哪来的忠心呢?原来是靠杀手。”
长风与他说过那日海上之事,盛明轩死到临头差点儿靠一群身手极高的杀手翻了身。倘若不是遇上了玄月阁,不是晏长青疯狠,眼下就是另一个局面了。
吴循:“你是说,盛明轩另外秘密养了一群杀手,专门控制那些死士?可这些杀手又是谁来控制?我检查过他们没有中毒,也没中什么蛊。”
“总归是有咱们想不到的法子。”裴修说,“想办法活捉一个,派人盯着容贵妃,或许她那里能有线索。”
“我知道了。”吴循说,“还有一事,他们用的是白夜司的青铜箭,要如何应对?”
裴修勾了下唇,“真能下血本,你该怎么说怎么说,圣上本就与你离心,你怎么说他也疑心,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把白夜司逼出皇权之外么,随他们的意就是。”
深夜,太子的棺椁终于进了护国寺,至于安不安就不得而知了。
盛明宇与宋瑞随后进宫面圣回禀。
“禀圣上,送葬队在半路遇袭,蜀王淮王皆被暗箭所伤。”宋瑞把收集来的箭头呈上,“这是凶器,至于刺客,我等无用,没抓到一个活口,还请圣上赐罪。”
“遇,遇袭?”圣上这一天心情跌宕起伏,快要崩溃了,“青天白日的,什么贼人这样胆大?”
“眼下不能判断。”宋瑞道,“箭头乃青铜三棱箭,是白夜司所有。”
“白夜司?!”圣上因为难以置信,音调都拔高了三分,“他们为何要刺杀皇子?”
宋瑞:“卑职怀疑是有人栽赃,白夜司要杀人的法子多的是,没必要用这样自曝身份的下乘之策。”
“何人能栽赃白夜司?”圣上根本不信,“禁军可有跟刺客交手?是不是白夜司交手便知。”
宋瑞如实回禀:“有交手,他们身法诡异,功夫极高,禁军几个兄弟不敌他们一个,因此没抓到一个活口。”
“那岂非说明就是白夜司!”圣上心生怒气,好个白夜司,这是要绝他皇家的后吗?
盛明宇道:“未见得就是,父皇,白夜司想杀人,用不着大费周章,费了周章还没杀成,这哪里是白夜司的做派?”
那倒也是。圣上对白夜司是有感情的,他为君这么多年,白夜司一直尽心辅佐,能力上更是无人能及,但凡白夜司能参政议政,他根本懒得搭理那群心思各异废话比能力多的朝臣。
可如果不是白夜司又能是谁?会不会是白夜司又有了叛徒?
“吴循何在?”
说曹操曹操到,有内侍来报:“圣上,司夜大人来了。”
圣上:“让他进来!”
吴循进得大殿,“圣上,我想您应该是想见我,所以不请自来。”
圣上很是怀念对白夜司招手即来的日子,吴循这样生分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吴循,今日白夜司的人在哪?你与朕解释一下,为何刺客用的是白夜司专用的青铜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