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裴萱还是想替哥哥说两句,“你别嫌我多嘴,我哥他不是胡闹的人,他以前去醉红尘就是做给人看的,在这个家里头要是不留点心眼儿,根本活不大。”
裴二胡闹不胡闹不知道,但晏长风知道,但凡男人都不能免俗,不胡闹不代表他什么也不干。
“我知道,说了他衙门里忙,你别多想。”晏长风借着她的话头问,“你方才说府里的管事欺上瞒下,可我瞧夫人不像个管不住事的人,怎么会任由他们那样放肆呢?”
裴萱咬了咬嘴唇,眼睛下意识地四处观望,压低声音道:“我猜,应该是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晏长风眉头微动,这倒是说得通的,赵氏干那么多坏事,总要有几个帮手。
“我问句冒昧的,原先你们母亲在时,身边是谁伺候着?”
裴萱想了想说:“我只说我记得的,我小时候母亲跟哥哥在偏院相依为命,身边只有个牛嬷嬷伺候着,这个牛嬷嬷是国公府里的家奴,也就是如今的厨房管事,跟采买是两口子。”
“牛嬷嬷?”晏长风若有所思。
定北院
赵氏捂着额头,拿眼睛斜着牛嬷嬷,“你报价也要有个限度,那多出来的一万两,厨房就占了三千,你当二少奶奶是那些闺门里不识五谷钱粮的娇小姐吗?她算盘比你会打,你糊弄她怎么想的?”
“这二少奶奶也真是贼,我还当她真的不过问呢,敢情上您这告状嚼舌根子来了!”牛嬷嬷生了一对牛眼,生起气来那对昏黄的眼珠子恨不能从眼眶里瞪出来,“这过日子哪有那样精打细算正正好的,厨房里的瓜果蔬菜,碗盘碟筷哪样不得多备着,万一有烂的坏的缺的,临时要去哪里找呢?大家伙儿你们说是不是?”
“可说呢!”管器物的于嬷嬷说,“去年寿宴前一晚上打碎了一个刻着寿字的瓶子,,查了个仔细,确实是早产。
裴钰又问:“二姨娘平常可经常出门?”
牛嬷嬷摇头,“不常出去,她在偏院十分安分,不过我记得她进偏院之前还时常出去,当时府里人都说她是出去找相好的,公爷的几个侍妾经常拿这些事嚼舌根子,但她那时候正受宠,刚进府就怀了身孕,倒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刚进府就怀了?”裴钰问,“你可记得她常去什么地方?”
牛嬷嬷想了想说:“就,逛街什么的,女人都爱去的那些铺子,哦,她最爱去非烟阁!那会儿公爷宠她,给她的花销特别多,那非烟阁可是大把撒银子的地方,她隔三差五就要去的。”
裴钰眉头一挑,“非烟阁?”
今日裴修回得早,晏长风跟裴萱刚吃完晚饭,他就进了门。
“哥!”裴萱故意留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她哥,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质问,“你忙什么呢,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裴修脱掉氅衣,看着埋头吃饭的二姑娘,问妹妹:“枝枝过来是找我的?”
“不是我找你!”裴萱有些不高兴地瞅他,“我是来陪嫂子的,她整日一个人吃饭,多孤独多无聊,她那么爱热闹一个人,你怎么能忍心天天回来这么晚?”
裴修跟晏长风同时一愣。
晏长风拽着裴萱的衣袖,“你说什么呢这是?”怎么这么别扭?
“难道不是吗嫂子?你失落的神情都写在脸上了,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我哥要是对不起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裴修看着二姑娘的眼神倏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