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每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他们总习惯与不好的那些比,这么对比着看,自己家孩子还真不错。 岑昂三十左右的年纪,文能管得一手好家,武在江湖上鲜有敌手,但当妈这事儿,她多少还是没什么经验。 尤其是在对孩子的管教上,真是不能算合格,管教?管什么教,我家龙儿一不恃强凌弱,二不挑三拣四,多好的小姑娘,我还管什么管。 不就是花俩钱儿嘛,家里又不是没有,花去! 就这样,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中午,霍潇龙身揣巨款带着苗翠芳和柳絮出了门。 后者是徒弟想为师父添几件新衣,不知是不是苗疆人都比较抗冻,苗翠芳到现在里面还穿着单衣,外面披个斗篷到处跑呢。 柳絮着实看不下去,今天就带着二人一块儿出来。 “我放你下去,你不准瞎跑哦”柳絮对霍潇龙说道 孩子大了,性格也跳脱起来,每天和熊仔玩闹加上练功,小短腿儿捣蹬的比谁都快。 “你怕她丢啊?”苗翠芳问道 她还能丢?就霍潇龙那把子力气比他都大,大街小巷蹿的比狗都欢,平阳县屁大点儿地方,她还能走丢?苗族青年不大相信。 “她小时候被人拐过,就是因为这个才到的平阳县” 听到柳絮的话,苗翠芳低头看向气呼呼瞅着他的小团子。 哪个山炮玩意儿拐的她啊,真是…… “哼!” 霍潇龙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向前走。她知道苗翠芳说话不好听,没想到这么不好听!什么叫怕她丢,柳絮姐那是关心!关心! “回来!” 苗族青年薅她衣服上连着的小熊帽子,想把霍潇龙拽回来,结果自己被带了个趔趄。 这孩子劲儿是真大! “行了,走吧”苗翠芳在她头上绑了个头绳,然后说道 “这啥呀?翠芳哥哥” “信蛊” “虫子昂?” 小团子虽然不怕这东西,但顶在头上总有点儿奇怪。 “嗯,你带着这个,只要在平阳县,我都能找到你” 随后他往柳絮手里塞了个盒子,继续说道 “这是母蛊,现在你也能找着她了” 苗翠芳寻思了,这孩子只要别在他手里丢,咋的都行,都丢过一次的人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那我想去金坊街” 花柳巷是平阳县的温柔乡,金坊街便是平阳县的销金窟,那地方一排都是赌场。 “去那干哈呀,龙儿”柳絮轻声细语的问道 “木匠伯伯说,县里唯一能做我小战车的在那” “那行,去吧,龙儿带路?” 霍潇龙听见许可,开心的点点头,在前面连跑带跳的走着。 “啥战车啊?”苗翠芳对旁边的少女说道 “就是她天天鼓捣的那个呗” “那整那么大一个得多少钱啊?” “估计几两银子吧” “几两银子?”苗翠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在苗疆,一天三顿饭的人家都少,为啥在人都说苗疆人天生媚骨,身材狭长,你当那是天生的?那是饿的! “昂” “几两银子给她造个战车?玩?” “对呀” 柳絮回看他,搞不懂自己师父为啥反应这么大 苗翠芳默不作声,养小孩可真费钱啊,他以后绝对不要这东西! “二十两!大叔你在抢钱么!?”霍潇龙还没人家膝盖高,就敢昂首挺胸横兮兮的和面前粗旷男人说话 “平阳县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做不做看你!” 这小孩儿身着皮袄,靴子都是小鹿皮的,打眼瞧着就是有钱人家孩子,这不好好坑比钱过个肥年? “你!……你等我找我家大人来和你谈价” “你找谁来都是这个价” 男人挥了挥手,让霍潇龙赶紧走 小团子有些生气,拔腿就跑,柳絮看着前面的霍潇龙提速,忍不住想去追。 身旁青年拦住了她,让柳絮低头,看向刚刚拿给她的盒子 “自己看里面的母蛊,跟着母蛊触角方向走,就能找到她” 柳絮磕磕绊绊跟着母蛊触角方向来回调位置,苗翠芳这边已经脚尖点地登上房顶,注意着霍潇龙的去向。 小团子跑到一家赌场后门,踩在门槛上敲了几声 “小孩儿,你找谁?”门内走出一个神色不着调的男人问道 “我找疤脸儿叔叔” “你是我家老大谁啊” 在边城,这么大点儿小孩上门找人可是大事,要不是家里人走不开,咋可能让孩子做这事儿呢? “我是他侄女” “等着” 一炷香过后,疤脸儿来到门口,定睛一看 “龙儿,你咋来了,你爹呢?家里出事了?”男人蹲下与霍潇龙平视问道 “没有,我来找那家木匠打些东西,可是太贵了……爹说,来这就让我找你……”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但讲价这事儿确实是霍述文教她的,为了讲价麻烦叔叔,怪难为情的。 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疤脸儿明白了 “那老小子,惯爱宰人,走,叔叔带你讲价去!” “嗯!谢谢疤脸儿叔” 霍潇龙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疤脸儿等人跟在身后。 在马上穿过金坊街的小巷口,小姑娘听到几声呜咽。 霍潇龙站直身体,仔细辨别声音来处,之后便寻着跑了过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 当声音从呜咽变成嘶吼时,小团子也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几个外乡人正抬着个七八岁小姑娘,把她往麻袋里装。 “你们干哈呢!不知道平阳县禁人贩子么,一群毁大运的玩意儿!”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喊出这句话,并没给眼前这些人造成什么威胁,甚至有点儿想笑 “得,又来一个,哥几个今天运道是好,买一送一,打包带走呗” “你还打包,我给你打的浑身打包,憋犊子玩意” 霍潇龙捡起地上石头就往对面几人脸上扔,咋地现在也是个练家子了,荷包里又被柳絮姐姐装了成堆瓶瓶罐罐,整这几个小瘪三不是手拿把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