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门卫大爷这么一说。</p>
李玉慧和林才根一想到也是啊。</p>
这事儿，好像是没什么可怕的。</p>
他刘局长又不是狮子老虎，会不会吃人？</p>
自己本来就是平头老百姓一个，就算被他轰出家门又能怎么样呢？</p>
再说了，李玉慧在第1天做生意的时候就想通了。</p>
做生意人首先得做一个没皮没脸的二皮脸子。</p>
不能要脸，人只有不要脸才能挣到钱。</p>
人要是太要脸了，那是挣不到钱的。</p>
在那么大领导面前，就算丢脸也无所谓的事。</p>
他刘局长在自己面前人五人六，是个大领导。</p>
要是上面来的大领导来检查。</p>
他也还不是夹着尾巴点头哈腰阿谀奉承。</p>
一想到这里，李玉慧心里顿时一宽。</p>
觉得去刘局长家送礼这条道挺合适，就该这么办。</p>
李玉慧兴奋道：</p>
“大爷，您这话说的有理呀，就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怕什么，这有什么好怕的呀，送成或者送不成别人都不知道，本来就是，背地里悄悄干的事儿，就算丢脸也只有自己知道。”</p>
门卫大爷：“就是嘛，这位女同志看来你是开窍了，所以这人哪，有的时候，不能一根筋，这脑子啊，得活络，你们开工厂的？赚的是大钱，赚大钱免不了要求求人，将来要是遇到卫生局，消防局来检查，你们不也还得送礼吗？怎么着你们也大摇大摆的拿着烟酒，到人家消防局，卫生局，去找他们局长啊，他们局长肯定把你们一脚轰出门。”</p>
李玉慧：“对对对，是这个理，是这个理，大爷，你说的真的是一点都没错，我刚才脑瓜子真是让马蜂窝给罩住了，我真是傻透了，我我现在想通了就该怎么办？大爷，你可真是我们的恩人。”</p>
林才根弱弱的说道：</p>
“大爷，那眼下还有一个困难，就是咱不知道刘局长他家住在哪里呀？”</p>
李玉慧差点把这茬给忘了。</p>
这回她男人倒是说了一句靠谱的话。</p>
“对对对，大爷，刘局长家住哪儿，我们不知道啊，刚才他那汽车开的太快，我们也跟不上，大爷，您刚才说您在这个供销社里已经工作几十年了，想必这里面每个人的情况您都很清楚，您行行好，好人做到底，你把刘局长家的地址告诉我？”</p>
门卫大爷假装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仰道：</p>
“哎哟，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这属于人家个人隐私知道吗？个人隐私是不能随便胡说的，我知道归我知道，但我不能说，懂吗？别看我是个看大门的，看大门也有看大门的规矩。”</p>
“这要是随便来个谁，让我告诉他哪个局长，副局长，厅长，科长的联系方式，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有啥兴趣爱好？我要什么都说，你觉得我还能干得了这工作吗？早把我给开了，这都属于机密的事儿，说不得说不得，可别为难我啊。”</p>
李玉慧急了。</p>
要是这个门卫大爷不告诉他刘局长住哪里。</p>
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弄清楚这个事儿。</p>
不至于跟踪大汽车吧。</p>
她是会骑自行车，可这自行车两个轮子跟不上他4个轮子。</p>
而且跟踪万一被发现了。</p>
那事情不就弄巧成拙了吗？</p>
“哎哟喂，大爷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就告诉我吧，大爷我保证我对天发誓，我拿我李家门的老祖宗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是您告诉我的，打死我都不说，我要是说出去就让我李玉慧天打五雷轰，我七窍流血，我出门被车撞死，我不得好死，你看我，这毒是够毒了吧。”</p>
林才根也连忙跟着一起发誓：</p>
“大爷我也发誓，我也不说，我要是胡说八道，告诉别人是你告诉我们的，就让我，头顶生疮，脚底化脓 ,就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走路被花盆砸死。”</p>
门卫大爷：“哎哟喂，行了行了行了啊喂，别说那么可怕的话，我这一把年纪的听你们说这些，我心里面都慎得慌，这都啥哪跟哪儿啊，有这么严重吗？干嘛这么咒自己呀，活得好好的，左一个死右一个死的。”</p>
李玉慧：“大爷大爷，我们就是表个决心，我们夫妻两个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你就告诉我们吧，这件事情对我们，真的非常非常重要，我们刚才已经办了傻事了，我们现在就想着亡羊补牢，找个黄道吉日去刘局长家里，再求求刘局长，万一还有希望呢，这事要是不解决的话，咱们这工厂可就倒闭了。”</p>
林才根：“是啊大爷，咱们干这个工厂可真是不容易啊，那真是，九九八十一难，说出来是一包眼泪一包鼻涕，辛苦的不得了，倾家荡产砸锅卖铁办的这工厂，这工厂要是，做倒闭了，咱们夫妻两个那真是死路一条，拿裤腰带上吊算了。”</p>
“老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把刘局长家，住在哪里告诉我们就等于就是我们夫妻两个人两条人命，那您就等于造了14级浮屠了，您功德无量，您大恩大德，您万寿无疆，您一定会上天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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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大爷：“别别，别拍那么多马屁，我承受不了那么多马屁，一会儿要死要活，一会儿又万寿无疆的，受不了受不了，这事儿啊我，真是爱莫能助。”</p>
“要能说我早说了啊，这事真说不了，说这个东西风险太大，搞不好我饭碗被砸掉，我就算再怎么助人为乐，我也不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啊，你们呢，自己想办法打听去吧。”</p>
李玉慧：“哎哟喂，大爷，我们哪有这个本事啊？这整个黄原县那么大，那么多屋子，我们上哪打听去呀？我们就是乡下来的两个不开眼的老农民，今天我们福星高照遇到了大爷，您要不然的话我们两个更加像没头苍蝇一样了，求求您了大爷，您就好人做到底吧。”</p>
林才根：“是啊，大爷您就发发散心吧，菩萨会保佑您的。”</p>
门卫大爷摇了摇手摇手的时候。</p>
眼神不自觉的瞄到林才根中山装上衣口袋里露出的那一角红包。</p>
李玉慧顺着门卫大爷的眼神一瞧。</p>
瞬间又懂了。</p>
这门卫大爷是看上这个红包了。</p>
这红包里面有500块钱。</p>
是打算贿赂刘局长的。</p>
刚才借红包扔到了司机身上。</p>
刘局长让司机把所有的东西全都还了。</p>
司机就把东西给扔出来了。</p>
这个红包他顺势往林才根中山装口袋里一插。</p>
这大爷别看头发花白一把年纪，这眼神是真的好。</p>
刚才他们和刘局长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看在眼里了。</p>
退下来东西，他门儿清。</p>
感情他是想把送给刘局长那些东西，归自己所有。</p>
好家伙。</p>
李玉慧心里面都在滴血。</p>
这死老头子胃口可真大呀。</p>
烟给你，酒给你，蜂王浆给你了，十全大补膏给你了。</p>
那么多东西给你了，你居然还盯上我的红包了。</p>
这可是500大洋呢。</p>
你干一年也没有500大洋。</p>
妈的。</p>
就跟你说几句话，拿我那么多东西。</p>
可心里恨归恨，表面上还得要装出一副感恩戴德，感激不尽的样子。</p>
现在门卫大爷对他来说就是救命稻草。</p>
只有狠狠的抓住这个救命稻草，接下来的事情才能有希望。</p>
不然的话他和林才根两个人真的就是两只没头苍蝇了。</p>
李玉慧牙根一咬。</p>
伸手从林才根兜里，拿过那个钱包，往门卫大爷手里一塞，压低声音说道：</p>
“大爷，这个您收着，您千万别跟我推辞，人多眼杂的让人看到了不好，您今天对我们夫妻俩的帮助，比天还大，这是您应得的，您收着收着你一定收着。”</p>
门卫大爷目的达成，所有东西都到他兜里来了：</p>
“您这是唉呀您干嘛呀这是这多多不好意思啊这我就一个开门的我哪能唉呀您看您这是哎哟喂我这合适吗这”</p>
李玉慧：“合适合适，非常合适，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大爷，啥都别说了，您赶紧放兜里。”</p>
门卫大爷半推半就的把那红包往兜里一塞。</p>
拿人家的手软，顿时说话的口气都软了三分。</p>
连称呼都改了：</p>
“大妹子啊，我跟你说，真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实在是咱们是有保密守则的，领导的行踪，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知道的。”</p>
李玉慧：“我懂我懂，大爷我懂，那就求您为我们破个例吧，我们夫妻两个嘴巴紧的很，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是您说的。”</p>
门卫大爷轻轻叹了口气道：</p>
“大妹子，大兄弟，你们都这么诚心实意了，我要再不帮衬你们一把也不合适，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管告诉你们地址，这事情能不能成？那不关我的事，还得你们自己多花心思。”</p>
“换句话说这事儿能成那最好，这事儿要是不能成，你们也别回来找个事情没办成，让我把烟呀酒呀的都还给你们，这我可不答应。”</p>
李玉慧一拍大腿道：</p>
“唉呦喂，大爷瞧您这话说的，这哪能呢，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您放心吧，绝对不会的，咱们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是办事的规矩咱也懂，能不能成那是咱们的本事，或者说这是咱们的命，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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