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利率先扑在了肯尼的身上,随后才是丹巴安,他和肯尼仅仅只是被震晕过去了,伤害都让丹巴安吃了下去。 安东利恢复了意识,可是丹巴安还是陷入了昏迷,他醒过来看着昏迷的好友和重伤的上司,老实的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肯尼看着安东利懵懵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曾经是怎么把这个呆子训练成最亲近的部下。 “安东利,我给你下最后一个命令。” 安东利眼神聚焦,等着肯尼的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安东利斩钉截铁的拒绝:“肯尼老大,我是不会把你和丹巴安就这么丢在这里的。” 肯尼挤出一抹笑:“当时说好了,谁要是受伤了,自觉一些,别给战友添麻烦。” 安东利梗着脑袋不说话。 肯尼牛眼一瞪:“老子说话那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你小子赶紧走,我给你打掩护。” 安东利默默收拾周围的武器装备,把肯尼的话语都当做没有听见。 肯尼一时之间思绪如潮,竟然向安东利哀求:“走吧,给特种大队留个种子……” 安东利瓮声瓮气的回应:“我们所有人都活下去加起来都不如肯尼老大你活下去,来之前兄弟们私下里都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护着老大你活着回去,我们还想回去参加你和特劳特大姐头的婚礼,所以肯尼老大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活着,我们的魂就还在。” 肯尼听完不禁热泪盈眶。 “你们……这群混蛋!” 肯尼四十五度角仰天,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的脚已经废了,走不了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肯尼没白活……但是你这个倔牛还是赶紧给我走。” 安东利露出憨憨一笑,掏出一根绳子,一头绑在自己腰上,另一头不由分说强行绑在肯尼的身上。 “你要干什么!” 安东利此刻扶起昏迷的丹巴安,把他扛在自己的肩上。 “一起回家。” 肯尼双手略微发抖,夺过安东利腰上的枪指着安东利的脑袋。 “混蛋!战场上违背长官的命令,信不信我军法处置你!” 安东利认真道:“只要能活着回去,您想怎么枪毙我都行。” 安东利也不再多言语,自己扛起丹巴安拖着肯尼往外走,肯尼此刻也认清了情况,自己已经成了累赘,但是起码也要做一个有一点用的累赘。 肯尼拿着枪对着后面发现他们的马莱士兵反击,马莱士兵也发现了幸存的三人,也立马集火打算直接消灭三人。 此刻,不停赶路的皮克西斯部终于赶到。 皮克西斯大手一挥:“掩护他们!” 这一支精疲力尽的队伍又马不停蹄的参与了战斗,马迦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这一伙人是哪里来的?以前的布防都是纸糊的吗?这么多敌人都躲在了后方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克尔维特内心也是一沉,现在的马莱军实在太腐朽了,变革,必须变革。 “一个也不能放跑,之后要彻查全境,把国内的敌人一个不剩的全都消灭!” 在皮克西斯不计代价的掩护下,肯尼三人顺利和他会师成功。 皮克西斯看着曾经傲慢无礼的肯尼如今变得如此惨状,没有嘲讽,反而升起几分佩服。 “艾伦他们现在在哪?” “跑掉了,跟着托马或者米卡跑掉了。” 皮克西斯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朝着肯尼递过去一根香烟:“那情况还不算太坏。” 肯尼沉默了一下,接过来香烟:“你们不应该来,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皮克西斯摇摇头:“还不够。” 他抬头看着正和马莱士兵激战的远征军士兵,眼中流出几分不忍。 “再加上他们应该就够了。” 肯尼手抖了一下,他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他也猜到了目前状况是谁造成的。 原先岛内存在的调查兵团、驻扎兵团、宪兵团甚至是自己的对人机动部队几乎全部消失,这能是意外吗? 肯尼和皮克西斯心照不宣没有再说下去。 皮克西斯抬头看向帕拉迪岛的方向:“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但是想来祂应该有自己的计划,希望一切可以对的上这些牺牲。” “肯尼。” “嗯?” “回去吧,我留下。” “老家伙,你什么意思,是让我当丧家之犬一样的逃兵吗?” 皮克西斯眼神幽幽:“这里必须要有一定分量的人死,可以是你,可以是我,但我觉得祂更希望是我。” 肯尼沉默。 “作为一名投降的将领,居然给我拉到了上将的位置,我又没有像艾尔文一样的巨人之力,原先还不理解,现在明白了,放心,我会以一名将军的身份好好死在战场的。” 皮克西斯看向肯尼:“老夫恳求你,希望你可以关键时候为岛内尽一份力,拜托了。” 肯尼看着皮克西斯朝自己深深鞠躬,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 皮克西斯露出满意的笑:“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肯尼强撑着站起来,安东利赶紧从不远处小跑过来扶着,肯尼从怀里掏出从帕拉迪岛带来的酒壶,一把塞到皮克西斯怀里。 “把活的机会留给人渣,还真是乱来,我可不会保证什么。” 皮克西斯看着肯尼塞过来的酒壶,顿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打开豪饮了一口。 “还是故乡的酒合我的胃口,这酒喝起来,辣,辣的人流眼泪。” 肯尼深深看了一眼皮克西斯,没再说什么让对方和自己一起走的话,对一个已经做好觉悟的男人说这种胡话,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皮克西斯最后看向和自己一起来的士兵们,一个个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现在还能坚持不过也是咬着牙硬撑着罢了。 “二十岁以下的出列!你们这群新兵蛋子赶紧滚回去训练好了再来这里!” 士兵们一个个都没有动,情况到了这里,一个个都已经打红了眼,已经忘却了生死。 皮克西斯二话不说,从队伍里揪出好几个年轻的面孔,甚至有一个长相很像皮克西斯。 “别人我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多雷姆,赶紧走。” 多雷姆抓着皮克西斯的手腕:“不,舅舅我不走。” “舅舅?” 肯尼也被吸引过去了。 皮克西斯:“我答应你母亲要活着带你回去,你小子别在这个时候犯浑。” 皮克西斯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几分恳求的意思。 多雷姆坚定的摇头:“我是母亲的孩子,是您的外甥,但更是一名你手下的士兵,和长辈一起上战场是我的荣耀,要是你死在了我的前面是我的耻辱。” 皮克西斯听闻老泪纵横。 “多,多雷姆,你。”沉默了好几秒后,皮克西斯的声音夹杂几分颤抖道。 “不用再说什么了,当我选择成为远征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功成不必有我,功成必定有我。” 多雷姆直接从身边掏出了一把远征军的旗帜,看样子他早已经做好了率先出击的准备。 他回头看向和自己岁数相差无几的几名士兵。 “回去替我告诉我妈,我不是孬种。” 他义无反顾,冲向了战场,他明知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但他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