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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往日里威风着呢，想不到也有今日……”</p>
天宝与仁梁守在一旁，尽其嘲讽与羞辱之能。曾几何时，蕲州修士骄横异常，令人又恨又怕，如今却任由摆布，兄弟俩自然是扬眉吐气。</p>
于野站在另一旁，轻声道：“吃饱喝足了，回我几句话！”</p>
许是吞服了丹药，使得宏安有了几分气力，他缓缓抬起头来，道：“问话之后，便杀了我？”</p>
“我不杀你！”</p>
于野肯定道。</p>
宏安沉默片刻，道：“你问吧！”</p>
于野点了点头，道：“蕲州先后来了几批修士，其中有几位散修，几位仙门弟子，又有几位筑基高人？”</p>
宏安想了想，道：“据我所知，蕲州应该来了三批修士。多年前卜易前辈便带着三位炼气道友来到大泽，三位道友身陨之后，他又从蕲州招来十二人，多为蕲州的散修，我与甘行也在其中，结果再次折去半数而一事无成。云川仙门的前辈为此动怒，特命南山前辈亲率三位筑基弟子与十位炼气弟子来到大泽。”</p>
“如此算来，前后共有三十人，我已杀了几个……”</p>
“北齐山一人，太平观一人，青野镇郊外二人，星原谷外二人，灵蛟谷一人，灵蛟镇一人，辰陵山二人，共计十位道友死在你的手里。当然，加上我便是十一人。”</p>
“岂能都算在我的头上？”</p>
“放眼大泽道门，谁有本事斩杀炼气五层以上的高手？一旦有人失踪，这笔账便会记在你的头上。”</p>
“南山来自哪一家仙门，是否会有更多的高人到来？”</p>
“南山与卜易等筑基前辈，均来自蕲州中山的云川仙门。至于后续如何，我一个散修如何知晓。我只是受人雇佣，赚取几块灵石罢了。不过，卜易前辈曾经交代，不得向他人提起大泽之行，否则严惩不贷！”</p>
“哦，为何隐瞒此事？”</p>
“事关仙门隐秘，谁说得清楚呢。”</p>
“你总该知道大泽之行的使命吧？”</p>
“寻找宝物。”</p>
“什么宝物？”</p>
“来自海外的宝物。”</p>
“海外所指蕲州？”</p>
“并非蕲州，而是传说中的燕州。”</p>
“传说中的燕州？”</p>
“我结识的道友没人去过那个地方。”</p>
两人一问一答，牵连甚广，话里话外，透露着众多讯息。而天宝兄弟俩却是如坠云雾，渐渐感到乏味，彼此换了个眼色，悄悄爬上木梯溜了出去。</p>
地窖中，只剩下于野与宏安。</p>
于野为宏安倒了一碗酒，然后放下酒壶，原地踱着步子，继续问道——</p>
“究竟是何宝物，有何用处？”</p>
宏安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酒，稍稍缓了缓，道——</p>
“我曾问过卜易前辈，他也知之甚少。”</p>
“既然他知之甚少，便不惜余力的追杀我？”</p>
“你懂得大泽失传的剑气，又有他人指证，你难以洗脱干系，何况你后来连杀多人，仇怨越结越深……”</p>
“定是尘起害我，他人在哪里？”</p>
“我并未见过此人，听说他指证你之后，卜易便放他离开大泽，或许已前往蕲州。”</p>
“我再问你，南山与卜易为何急于创立仙门，又为何召集各地道门与江湖人士前往观礼？”</p>
“创立仙门与卜易无关，乃是南山的主张。他欲借仙门招揽各方，以便将道门与江湖收为己用。与他看来，这不仅是找到宝物的一条捷径，也能他对付你的一条良策。他要让你大泽永无立足之地，最终不得不低头求饶！”</p>
“如你所说，卜易与南山不合？”</p>
“卜易办事不力，受到南山的训斥。卜易为此心生愤懑，南山也恼怒他的不听管教。而双方身为筑基同辈，不便撕破脸皮。我与甘行等人却受牵连，被迫前往辰陵山寻找灵石……”</p>
“我废了你的修为，以后还能否修炼？”</p>
“你……有你这么废人修为的？我没死在你的剑气之下，也差点被你的拳头打死。你倒是担心我能否修炼，你不如赔偿我数十年光阴……”</p>
宏安突然愤怒起来，话语中充满了绝望。</p>
于野无言以对，只能拱了拱手默默转身离去。</p>
踏着木梯走出地窖，天宝兄弟俩尚在库房中等候。</p>
“三弟，你我饮酒去，改日问话也不迟！”</p>
“没什么问的了！”</p>
于野淡淡回应一声，径自走出门外。</p>
穿过小院，便是池塘。</p>
初春已过，池塘内依旧是凋零的景象。倒是远处的山林，多了一层淡青色的春意。曾经灰蒙蒙的天穹，亦仿佛明亮了几许。</p>
于野在池塘岸边踱着步子，兀自回想着地窖中的对话。</p>
便于此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天宝已披上衣衫，与仁梁走了过来，各自一脸轻松的模样。</p>
于野眉梢一挑，似有不解。</p>
兄弟俩竟然冲着他得意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p>
于野微微一怔，忙道：“两位杀了宏安？”</p>
“三弟没什么问的，留他还有何用？”</p>
“我已答应不杀他，岂能食言？”</p>
“三弟并未食言啊，我二人动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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