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侍卫分别拉起两人,将人拖走。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这些都是阴谋,渝国的阴谋啊!” 洛中淳父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两人被拖到殿外,消失不见。 梁文帝说了声退朝,招了几名重臣进御书房,火速商量对策。 洛氏父子上午刚被关进昭狱,下午就有人将一封密信和一只破麻袋,扔在锦衣卫衙门口。 锦衣卫出来一看,麻袋竟然还会动,立刻明白里面有人。 待看完密信,他们知道里面装的是假公主的真爹——沈大富。 立即将人带回去审问。 洛中淳父子一开始还嘴硬,装不认识沈大富,可被喂了吐真剂之后,就由不得他们了。 “你这个烂赌鬼,我不是让你这辈子都留在石门,永远别回来吗。” 说话是洛宁安。 他话音刚落,就挨了洛中淳一巴掌。 “混账东西,我一早就告诉你杀了他,你不听。” “现在好了,让渝国发现公主是假的,拿住了把柄。” 洛中淳想到自己这三位子女。 断绝关系的、消失的、还有面前这个妇人之仁的,哪个也不让他省心! 洛中淳面容扭曲,眼角挂泪,仰望着天。 “我的左相之位,我的前程,我的命,都败在了你们这些蠢货手里!” 锦衣卫将两人行径全都记录在案,指挥使孙亮亲自去御书房,把情况汇报给了梁文帝。 梁文帝听完前因后果,气得手臂一挥,将龙案上的东西全都拂落。 砚台、镇纸、笔架、湖笔、折子……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大胆洛中淳,竟然为了升迁欺骗朕,闯下如此大祸,至两国开战。” “传朕的旨意!” 梁文帝气得胸口起伏,说话不免有些喘。 “将洛中淳和洛宁安处以极刑,再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让使臣送去永川同渝国和谈。” 他歇了口气,又道,“抄家,诛九族!” 孙亮站在一旁躬身领旨,“是。” 孙亮特意等了一会,见梁文帝没有其他吩咐,后退着离开了。 …… 梁文帝原以为整治了洛家,又派使臣过去和谈,渝国便会和大梁停战。 没想到,十日后。 “报——!” 大朝会上,一声比上次凄厉的呼喊声响彻大殿。 梁文帝和众朝臣,心里都咯噔一下。 一名身着戎装的年轻将士,风尘仆仆冲进了大殿上,跪在梁文帝面前道。 “陛下,永川、万州、均已失守,臣来时渝军已经开始向城口发出进攻了,恐怕城口也……保不住了。” “什么……” 梁文帝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想起自己派了援军去永川,大骂道,“废物!”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短短十日,就让渝军攻下大梁三座城,朕的援军都派到哪里去了。” 小将士跪地道,“陛下,臣出来时,援军尚未赶到,而渝国派出的都是铁骑精兵,打头阵的将领是渝国太上皇闻人羿!” “什么……你说什么。” 梁文帝没想到,闻人羿竟然亲自挂帅。 难道就因为大梁用假公主,骗了渝国吗。 “使臣到了吗,朕不是惩治了洛中淳父子吗,渝国为何还如此不依不饶。” 小将士道,“回陛下,闻人羿说,他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渝国公主闻人泠。” “经过核查,却听说闻人泠因其养父之过,先是被送进了教坊司,后又被、被……” 小将士支吾了一下,说不出口。 梁文帝怒吼,“磨蹭什么,你快说!” “后又被六皇子羞辱,让她去满是男子的画舫弹曲,最后还被建安公主抢夺驸马,妄图让她做妾。” “最重要的是,闻人泠那位养父是冤枉的,后又沉冤得雪官复原职,闻人泠受的都是无妄之灾。” “闻人羿怒不可遏,更是放出狠话,要血洗大梁,将……将涉事者的头颅全都砍了,挂在城墙上。” 事已至此,小将士咬着牙,大着胆子全都说了。 此话一出,梁文帝脑壳发懵,众臣哗然。 “被六皇子羞辱,让她去满是男子的画舫弹曲”。 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件事。 这说的不就是苏文熙的女儿苏婳吗。 当时苏文熙还为女儿上奏,陛下一怒之下禁足了六皇子。 难道苏婳不是苏文熙的亲生女儿? 不过,“最后还被建安公主抢夺驸马,妄图让她做妾”。 这件事他们可没听说。 只知道靳珩最近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贬为庶人,大理寺卿突然换成了谢玉瑾。 难道和此事相关? 靳珩被陛下招为驸马,靳珩不从,惹怒了陛下,所以被贬为庶人? 可是不对啊,之前陛下为靳珩和洛宁媛赐婚。 靳珩向陛下表明自己心悦苏家女,而陛下也收回赐婚成名,当众说不管靳珩的婚事。 靳珩从扬州回来后,很快就跟苏家女定了亲,也算是有妇之夫。 陛下怎么会出尔反尔,逼着靳珩做驸马,让苏家女做妾呢。 这不合理啊! 众人纷纷往本该属于苏文熙的位置看过去,却没发现人。 转而,他们又往永毅侯身上看过去,只见永毅侯一脸惊诧和不解,显然也是刚刚得知此事。 严帆额头突突跳着,眼角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 “血洗大梁,将涉事者的头颅全都砍了,挂在城墙上。” 严帆说一点不慌是假的,可是他马上又镇定了下来。 若是说“涉案人员”,梁文帝也算一个。 当时可是他下令严惩苏文熙,不然一开始,何至于判苏文熙抄家斩首。 刘棠死了,很多事都死无对证。 当初案子是谢玉瑾提报上来的,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审理,要死也是他们先死! 况且,大梁实力与大渝不相上下,哪有那么容易攻到京城,除非所有重臣都叛变。 严帆忍不住,往文封荣那面看了看,见他吃惊之余脸色黑沉,又收回了目光。 谢玉瑾完全懵了。 这怎么可能! 苏文熙和沈清秋将婳婳奉为掌上明珠,对她比对两个儿子还好,她怎么会不是苏文熙亲生的。 他往苏文熙的位置看了一眼,没有人。 明明前几日还在,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若婳婳真是渝国公主闻人泠,那靳珩岂不就是驸马! 谢玉瑾又恨又不甘心。 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让靳珩碰上,明明一早跟婳婳有婚约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