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梅想到这里,忍不住骂出声,“小贱人,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当初在碧泉苑,肯定是她勾引谢玉瑾,萱萱和离全都怪她! 赵雪梅气得头晕胃疼,起身扶了香秀一把。 香秀立刻扶住她,“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赵雪梅有气无力道,“我这几日一直感觉头晕目眩,一定是被那败坏门风的小贱人气的。” “快扶我去看大夫!” 香秀扶着她道,“夫人您别急,一定是天气渐热,体虚气短的缘故,奴婢这就扶您去看大夫。” 主仆俩就近找了一家医馆,香秀先一步下马车,扶她的动作慢了些,赵雪梅立刻开骂。 “你这小蹄子,好没眼色,不知道扶着我吗。” 香秀伸手一指,“夫人您看,那是苏小姐的马车。” 赵雪梅往香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跟绣坊门口停的那辆一样,宝蓝华盖,雕花繁复。 她扶着香秀的手臂,刚要下马车,看见苏婳带着丹桂,从里面走出来了。 赵雪梅连忙躲进车厢里,将车帘掀开一条缝。 苏婳带着丫鬟从她车前经过时,她清楚地听见了两人的说话声。 “今日我来医馆之事,不可告诉母亲,也不可跟姑爷提起,知道吗。” “知道了。” 不能告诉母亲,也不可跟姑爷提起…… 赵雪梅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头也不晕了。 姑爷是谁,不就是靳珩吗。 苏婳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连她娘也要瞒着。 苏婳离开后,赵雪梅捏着手帕走进了医馆。 掌柜笑脸相迎,“夫人是要诊脉还是抓药。” 赵雪梅心思一转,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 “先前出去那位,穿水蓝色罗裙的姑娘,是我的女儿。” “麻烦掌柜告知,刚刚是哪位大夫给我女儿诊脉,我也好去打听一下,我女儿身子有什么不适。” “这……” 掌柜有些为难,他们要尊重客人,不能随意透露他们的病情。 赵雪梅见状,看了香秀一眼。 香秀立刻心领神会,从袖袋中拿出一锭小银元,遮掩着往掌柜手里塞。 赵雪梅在一旁焦急道,“我这女儿一向懂事,报喜不报忧,就怕我这个做娘的担心,生了病也不让我知道。” “麻烦掌柜念在我一片慈母心上,通融一下吧。” 掌柜一思忖,刚刚那位小姐穿着贵气,这位夫人也是,想来真是母女,做母亲的担心罢了。 他勉为其难收下小银元,抬手指着斜前方一间诊室。 “这位夫人,吴大夫帮您女儿瞧的病,您去问问他吧。” 赵雪梅很客气,一脸“感激”。 “多谢掌柜,麻烦你进去引荐一下,也免得我再跟吴大夫费口舌。” 掌柜拿人手短,自然应下,“好说。” 再从医馆出来时,赵雪梅一脸喜气,走路步子生风,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哪还有半点头晕的模样。 香秀扶着她上了马车,“夫人,真没想到,苏小姐竟然有孕了。” 赵雪梅冷然一笑,“她以前是靳珩的通房,两人本就有夫妻之实。” “现在又定了亲,有孕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她却要瞒着家里,瞒着靳珩。” “这足以说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香秀一惊,“夫人是说,苏小姐肚里的孩子,是别人的?” 她想起了刚刚在绣坊门口,扶着苏婳上马车的男人,“难道是……” 赵雪梅哼笑一声,“是谁的,我不清楚。” “不过我身为侯府主母,若是有人想用野种,混淆侯府血脉,我一定不答应!” “这件事,我不仅要告诉侯爷,我还要告诉老夫人。” 老夫人最重子嗣,到时看谁还会向着苏婳。 …… 这几日,梁文帝铁了心谁也不见,三皇子放逐岭南一事,已成定局。 三皇子出发这日,靳珩骑马去送他。 短短一段时日,三皇子憔悴不少,加上腿伤也没完全康复,他眼窝深陷,面如枯槁。 靳珩同三皇子交好一场,难免心酸。 “殿下,我留在京城,一定会为你沉冤昭雪。” 三皇子虽然被驱逐出皇室,但靳珩这么叫他,是想告诉他,他没放弃。 三皇子嗓音带着沙哑,小声道,“小心建安。” “我知道你和侯爷等人为我求过情,但是父皇这些日子,像是中了她的蛊。” “父皇不仅不见你们,竟然连我也只见了一次,还一口咬定,那场火就是我放的。” “我无处申辩,只能先韬光养晦,等父皇回心转意,而且我心里清楚,这场火,跟建安和六弟脱不了干系。” 靳珩也料到了,“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你失去陛下的信任,让路六皇子。” 三皇子微微颔首,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还记得我们在严帆老家放置的龙袍吗。” “是时候见光了。” 靳珩听后立刻明白了,之前他去找三皇子也是为此。 “殿下放心,不日我就会安排此事。” 三皇子拍了拍靳珩的肩膀,“景初,待我再回京城,我一定为你官复原职,封侯拜相。” 靳珩点头,“我等着殿下荣耀返京。”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靳珩坐在马上,看着三皇子马车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靳氏一族世代忠良,从未想过以手段助人谋夺皇位。 可梁文帝昏庸无道,之前宠信奸臣,现又听信小人谗言。 靳珩今时今日,真的生出一股强烈的反意。 不过,这个念头也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万事还要等三皇子回京,再做定夺。 靳珩离开后,一名探子将千里镜揣进怀中,身手利落地从一棵粗壮的槐树上,攀爬了下来。 探子使轻功走小路,迅速去往公主府。 公主府。 建安懒懒躺在贵妃榻上,两名侍女跪在她面前。 一名侍女,将剥好皮的葡萄往她嘴里送,另一名侍女,手捧花状,等着她往掌心里吐葡萄籽。 探子进去后,建安立刻起身,挥退了侍女。 “属下从两人的唇语得知……” 原来这名探子会读唇语。 他跪在地上,将从千里镜里“看见”两人说了什么,向建安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