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真正知道，叶蓁蓁是否真的一诺千金。</p>
但…沈厌广袖下的手却悄悄握紧了。</p>
“我难道很像嗜杀的人吗。”</p>
沈厌借着茶气弥漫，抬手遮掩了眸中思绪：“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手一旦沾上了血，就洗不净了。”</p>
“所以我不会。”</p>
叶蓁蓁点头，心下顾虑散去了一半：“其实我还想问你，你与沈吟知并无交集，为何愿意救他。”</p>
沈厌神色淡淡。“举手之劳。”</p>
他说的轻松，可叶蓁蓁却仍有不解：“但当时火势凶猛，你去救他，与搏命无异。”</p>
说到搏命二字，沈厌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有戏谑之意，也有自嘲之感。</p>
“习惯了。”</p>
“你也算是了解我的人，应当知道我没有师傅，我在战场上能活下来，靠的不是我武艺多高强，而全靠搏命。”</p>
“这么算下来，我能活着爬回盛京城，应不应该算是我命大呢？”</p>
这番肺腑之言，听上去倒还真有几分可怜。</p>
其实沈厌也并不算说谎，他刚到北境的时候，的确不通武艺。</p>
一个被放养的皇子，不要说习武练箭，能识得几个字，已经算是出奇了。</p>
刚到北境的时候，沈厌硬生生磨了自己三个月，才戎装上阵，奔赴沙场，才第一场战役，就差点削掉了他的脑袋。</p>
他不懂什么是招式，他只知道，只有更快的杀死别人，他才能活下去。</p>
“我不怕死，因为习惯了。”</p>
沈厌的目光缓缓抬起，隔着雾气落在叶蓁蓁身上，许是有了薄薄一层的遮掩，他沉黑如墨的眼眸在此刻也被勾勒的有些浅淡。</p>
叶蓁蓁不太想和他四目相对，所以她轻轻侧开目光。</p>
“就算习惯了，也不至于漫无目的的送死吧。”</p>
她始终不解的就在此处，沈厌前半生遭受欺凌白眼，沙场铁血才一步步爬回了盛京城。</p>
不是叶蓁蓁看人带色，实在是沈厌他就是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乐于助人，善良天真的好孩子。</p>
“目的自然是有，不过和任何人都无关，只与我自己有关。”</p>
和沈吟知无关，也和叶蓁蓁无关，更和其他人，其他事无关，叶蓁蓁不懂，他所说的与他自己有关，到底是什么意思。</p>
不过盲目追问，总会显得无礼，他不想说，叶蓁蓁也没必要追问。</p>
“但还是谢谢你救了沈吟知，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份恩情辰王府和我叶蓁蓁都会记得。”</p>
“我方才说的承诺永远有效，来日你若有磨难时，可尽管来寻我。”</p>
沈厌长睫轻眨：“什么都可以吗。”</p>
什么……</p>
到了喉边的话突然又咽了回去，叶蓁蓁对上沈厌的目光，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事，真不是她自恋，实在是……</p>
实在是这人有前科。</p>
“也不算什么都可以吧，还是要看情况的哈。”</p>
“……”</p>
感觉说了个屁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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