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眼里闪过微妙的光,摇了摇头:“不会,飞蛾扑火,天性。” 银月点点头:“飞蛾的幼虫在黑暗里生长起来,看到从未见过的光,她觉得那可真是美好的东西。但是,扑到的是冷光还是烈火,那真是看运气了。你也说天性了,别的虫子劝不了。或许就此找到她的光,也或许会被烫伤了翅膀,这一切,都得她自己试过才知道。” 孟宴臣沉默了一下,继续切着牛排:“嗯,我同意。不过,这也是飞蛾们心甘情愿的。” 他又抬头看向银月:“我心甘情愿。” 银月不以为然:“我可不是火。” “那你是……” “我是女神啊,光明女神,不是吗?所以啊,你也别担心会被我烧死。” 孟宴臣笑了笑,然后垂下眼,口吻落寞:“比起飞蛾,其实我更像……被钉在墙上的蝴蝶标本,人人对我赞美称颂,而我却动弹不得。飞蛾起码能自由飞翔,而我……我怕你很快就会厌倦了我的死气沉沉。” 银月没有点评,边切着牛排边道:“你知道我在以前的医院有个什么外号吗?” “什么?” “神之手。他们说,被我救过来的人,像是获得了新生。”银月抬眼笑了笑,“而你是我救回来的。” 孟宴臣呆住了,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他跪在地窖里,背部明明巨疼到无法动弹,他甚至能感觉到冰冷坚硬的东西贯穿他的胸膛,腿压在巨石底下毫无知觉,然而再次醒来,不过只受了点皮外伤。 是新生,还是幻梦?银月接受了这样压抑的他,还吻了他! 一个可怕的念头陡然冲上脑际! 他忽然丢下叉子,一猛子起身来,腿撞得桌子晃了晃,红酒杯都打翻了。 “哎呀,你干嘛呀?!”银月急忙用餐巾盖上,免得淌一地,而孟宴臣扑过来将她拉起来,两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脸上是难以遏制的恐慌,他声音颤抖着说:“银月,这是真的对吗?!你是真的对吗?!” 银月还有些懵懵然:“什么真的假的?” 孟宴臣胸口起伏,睁大着双眼:“听说,人在濒死或深度昏迷的时候,会产生幻觉,梦到所希望的一切!那天,我明明受那么重的伤,有什么东西插进了后背,明明呼吸困难喘不上气了……” 银月这下懂了,他原本就是个不好糊弄的主,但是,也不能解释啊。 于是,她索性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低低呢喃:“人生本就梦一场,真真假假又何妨,都是大脑与感官的体验罢了。你若是怕自己的离开会让家人伤心,那么请记住,你也是因救我而死,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的。” 孟宴臣几乎要哭了。 银月无奈笑道:“傻瓜,真以为自己是个躺在icu的植物人了吗,那这样呢?” 说着,她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看他没反应,于是加深了这个吻,心里在想着,妈呀,压抑内耗型的男人可真难搞,谁知道他一天天的在自我脑补什么。 孟宴臣只僵硬了一会儿,随后用力抱住了她,凶猛地回吻起来。吻了一阵不得劲,索性将银月一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又伸手把桌上的餐盘一扫,乒乒乓乓摔了一地,幸好还不是半夜,否则楼下邻居非得来敲门不可。 他直接就压了上来,把银月的针织衫剥玉米似的剥开了!低头埋下! 好像被岩石封印了千万年的岩浆,骤然破开了封印喷薄而出的时候,连大地都要为之颤抖。所过之处,林木燃尽,山石焚化,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在滚滚热浪之中。 在最后关头,银月保持了一丝理智:“桌子好硬,回房间……” 眼一晃,人就像考拉一般被提留起来夹走了。 “嗯……你、你轻点儿……” “你……”孟宴臣喉结滚动,满目愕然,“你不是有过好几个前男友吗?” 银月泪眼朦胧不说话,实则在想,能不能修复一下这个bug,就是累赘! “主人,不能,你的身体构造必须符合这个位面的生物特性。” “滚粗的特性!” 然后,又莫名其妙满足了男人的占有欲,银月想翻白眼。 “几点了……”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摸摸索索够到了手机,屏幕亮了一看,银月瞬间弹起来,“天哪!十点了!我今天要上班的!” 腰被一只手臂环住了,她又被重新搂回了被子里,孟宴臣将她的头按在肩膀上亲吻她的头发:“放心,我给你请好假了。” 银月惊讶:“什么时候?” “大概七点吧。” “这么早,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看你睡得很香,当然没吵醒你。” “那你怎么醒得过来啊,昨晚明明……” 昨晚两人差不多后半夜睡的,吃饭的时候不过八点,然后大战了一番,房间书房落地窗浴室,哪哪都是战场。 中途,银月咬他肩膀:“你、你真没谈过恋爱?” 是不是有什么她看不到的隐形剧情?否则三十岁的老处南,这技术,这招式,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孟宴臣将她抵在落地窗上:“我是个商人,学习能力一向不错。” 银月这事还真不知道,孟宴臣还有肖亦骁这个助攻。他哪敢说,他回来后,肖亦骁一听他和银月已经好了,捶胸顿足一番后,又十分“深明大义”地倾囊相授了几十个g。还说,银月大小姐一看就是大海里遨游过的美人鱼,他要是啥都不会,被她嫌弃死。 他居然觉得他说得对,没办法,是要学习一下,但是,他最后的底线就是,让秘书找技术人员,花了一天时间给打了码! 秘书第二天把盘给他的时候,两眼乌青,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这事很久以后说给银月听的时候,把银月笑得前俯后仰。 身为一个凡人,折腾到后半夜,已经是勇士了,银月现在也是肉体凡胎,所以,够够的。 但是,大早上的他为什么醒得这么早,自然是因为男人的特性。他看银月累坏了,根本不敢吵她,只得自己去浴室冲了个澡压一压,然后顺便让许沁给她请了个假。 许沁在电话那头听见银月的手机里传出孟宴臣的声音时,打翻了正在喝的粥! 银月联系了王妈过来给他俩做午饭,但是两人还窝在被子里不起来。 “你现在还觉得是濒死的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