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把手从背后抽了回来，蹭到眼前定睛一看，红色的有些黏稠……，像是——血。 郁恺言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赶忙摸了摸浑身上下，知道确定了自己没有受伤才长舒了一口了气。</p>
“还好还好。”郁恺言轻轻拍着胸口，自我安慰逃过一劫。</p>
祁元白还是挺靠谱的，郁恺言扭过头想招呼他赶紧跟自己一起溜。</p>
但当郁恺言转过头的时候，才忽然发现祁元白已经没有办法跟自己一起撤退了。</p>
远处祁元白依旧保持着双手结印的姿势，郁恺言这才发现在被炸开蛛网已经开始不断地自动修复，好在‘指尖烈’的火焰依旧灼烧着裂口的边缘，方才压制住蛛网的修复速度。</p>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祁元白加固‘元炁言’，郁恺言甚至无法从蛛网中逃出来。</p>
“老大，快出来啊！”郁恺言焦急地对着祁元白大喊。</p>
“记住我说的话，”祁元白对郁恺言笑了笑，他张开嘴说话的瞬间，殷红色的鲜血顺着嘴角喷涌出来，“一直跑，不要回头。”</p>
看着已经沾湿大片地面的鲜血，郁恺言这才注意到祁元白的胸口的作战服，已经几乎被大片红晕染成鲜红色，一条沾着血珠的丝线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钉在了沥青地面里。</p>
郁恺言愣在了原地，他想要冲进去蛛网里将祁元白拉出来，但是他的双腿一直在不听使唤地打颤，他知道祁元白就要死了，凭自己救不了他。</p>
祁元白依旧在对着郁恺言微笑，他张了张嘴，郁恺言看出来那是一个“走”字，随后他背后空气中传来“嗖”、“嗖”的声音，更多的细丝刺穿了他的身体。</p>
“老大！”郁恺言大喊。</p>
祁元白没有再回答他，‘指尖烈’失去了结印的支持，缓慢熄灭了下去，蛛网被快速修复，不过转瞬间，新的丝线就缝补好了原本巨大的漏洞，同时也完全遮蔽郁恺言的视线。</p>
郁恺言摔在沥青路面上，他跌跌撞撞地向后爬去，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像是电影里搞砸了事情最终要拖累主角的猪队友，那种他最讨厌的角色。</p>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也是在学院面对江白蔹英灵的长刀，这一次仿佛是上次的倒放。为什么要救自己呢……，自己不过是个废柴，何德何能要让祁元白拼上性命……，甚至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怀疑祁元白要拿他当诱饵，怎么会这样呢？郁恺言突然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p>
“你在对吗？”郁恺言低下头小声说。</p>
“嗯哼。”少年握着一把蓝宝石细钻小锉刀，倚靠在一旁的老式的铁路灯杆上，依旧是那身华丽的夜礼服，漫不经心地修着指甲。</p>
“你能救他对吗？”郁恺言轻声问。</p>
“小事一桩，”少年笑了笑，“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p>
“交换。”郁恺言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什么了，但他其实并不明白自己要失去些什么，他也不愿意去想。</p>
“哟，这次答应得这么干脆？”少年收起手中精巧的小锉刀，站直了身体，饶有兴致地看向郁恺言，“之前你还畏首畏尾的，不愿意交换。”</p>
“其实以前并不觉得自己这么没用，”郁恺言耸耸肩，“没事玩玩电脑游戏，有时候我还觉得自己蛮厉害的。”</p>
“噢？是不是现在才终于发现了力量的可贵，”少年讥笑，“在现实世界里没有力量的你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每次需要‘情敌’出来救你。”</p>
“说起来，对哦，那小子可是你情敌，你真要为了那小子跟我交换？”少年眼睛亮了亮，他想低头去看郁恺言的神情，“然后那小子和你的小女朋友相亲相爱一家人，这么想想，这买卖你可不划算，不要再考虑考虑？”</p>
“是吗？也许吧，不要再说了，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郁恺言低着头轻声说，“你时间抓紧点，我怕我后悔。”</p>
“哼，”少年看着郁恺言冷笑着哼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的小锉刀变成了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他饮干了杯中的酒，“没想到你这个废柴，难得还能有这样的勇气。”</p>
“这就是人类的愚蠢吗？为了义气之类虚无的东西，选择与魔鬼做交易，”少年笑笑,“说起来，倒显得我像是个坏人了，总有点乘人之危的感觉。”</p>
郁恺言还是没有抬头，像是一条迟暮的败狗。</p>
“怎么会附体你这么个傻缺身上，说起来我更希望是蛛网里那个没了气息的孩子，”少年看着垂头丧气的郁恺言，略带恼怒地摇摇头，“罢了，这次就算回馈活动，反正你的身体早晚是我的，这种小事不用我亲自动手，也不算是达成了交换。”</p>
郁恺言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突然有些“良心发现”的少年。</p>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少年却没有看郁恺言，他转过身去看远处灯红酒绿的城市，嘴里哼着郁恺言听不懂的句子，“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p>
少年背后的夜幕中，旋转的风席卷天空，搅动的空间里，被召唤出的人形躯体穿破了飞旋的风所打开的领域，缓慢出现在郁恺言面前。</p>
注：划水：意思是打酱油。现代泛指工作和学习期间的偷懒行为。古代走水路，划大船的时候，是要由许多个水手一起划，其中有的人偷懒又要装作很努力工作的样子，于是就只用船桨拍打水面装作努力划船的样子，故称之为划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