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袁怡知道他的想法,就会告诉他,这种叫做低调的奢华。 林琛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大约要摆饭了,吃过饭后,他还得去给他新鲜出炉的亲爹定省呢。 晨昏定省,早上去给父母问安,晚上服侍父母入寝,这本是为人子的规矩。不过在林琛这儿来说,这么按时的当班还挺新鲜的。 不是他没有规矩,是安国公不肯给他这个机会,自从小时候有一次大哥哭着说,跟自己一起晨昏定省会让他伤心的想起他亲妈,安国公便免了他的晨昏定省,直接告诉他不用来了。 如今看来,他又重新按时当班了。 林琛走到榻前,将袁怡抱在怀里,轻吻着她的脸颊,柔声的说道:“起吧?等一会子用过了晚饭,你再接着睡,我保管不闹你。” 袁怡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笑道:“夫君这话哄谁呢?一会子又……”她话说了一半,便红了脸,偏过头去不言声儿。 林琛见她连颈子都红透了,粉红如桃花般艳丽的颜色逐渐的蔓延下去,心中不由得一荡,伸手便去扯她的腰带。 袁怡不依,嗔道:“才还说呢,让人家起来吃饭,你又来闹我?” “怡儿饿了?为夫在呢。”他手指轻抚某处,引得袁怡一阵惊喘,笑道:“别急,一会儿就吃着了……” 他口中说着“别急”,自己却急促起来,难耐的又伸手去扯袁怡的腰带,一口咬在粉嫩的颈间,已经蓄势待发。 就听门口有人说道:“禀大爷,林成送账册子过来了,在内书房候着,等着面见大爷呢。” 林琛的动作一僵,他咬了咬牙,叹了一口气才要起来,便听见了袁怡的笑声,他恨恨的在佳人的脸上咬了一口,道:“今儿晚上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罢起身跺了跺脚,往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回头说道:“起来吃饭吧,别饿坏了你,我见完林管家就去父亲那里,陪着他一起用饭,不用等我。”言罢,径直去了。 袁怡本来挺困的,被他这么一闹,倒走了困,喊丫头们摆饭。 几个大丫头这会子正忙乱着,因为事出突然,也没来得及打前站,虽然林成已经吩咐人收拾了,但林家内宅也没有个女主人,收拾的毛毛躁躁的,几个大丫头这会子都不得闲儿,只细细的嘱咐了两个小丫头守着袁怡。 听见主子说摆饭,芝兰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掀了帘子进来伺候。 袁怡用罢了饭,刚在小花厅落座,就见翠红捧着一摞账册子进来。 “回主子,这是管着内院的,林孝家的送过来的,如今正站在院子里,等候主子吩咐。” “她怎么这早晚过来了?” “她听说大奶奶接了库房的钥匙和对牌,便不敢怠慢,收拾了账册子,来听奶奶吩咐,是明天一早,她带着人过来这里呢?还是在花园子里的议事厅候着呢?大奶奶吩咐了,她好传下去。” 林孝家的已经得了话,老爷说了,凭着你有几辈子的老脸,惹了大奶奶不痛快,或杀或卖都是随意的,当时就唬了她一跳。 原本她想着,郡主是尊贵的人,又是初来乍到,等她慢慢的摸透了脾性,再做打算,可既然老爷这样说了,万一郡主是个不容人的主子,她有几条命也得交代在里头。 林孝家的不敢怠慢,动作麻利的,收拾了账册子,赶到了这里。 她害怕郡主吃了饭歇着,东西递不上去,晚饭也没敢用,直接就匆匆的过来了,想讨一个准信儿,心里好有底。 袁怡没有伸手接账册子,也没有要见林孝家的意思。 “告诉她传下去,明天早上巳时整,带着人到议事厅候着。” 翠红答应着出去了。 刚一出门,林孝家的就赔着笑脸走上前来。 “好姑娘,咱们大奶奶是怎么说的?可有什么吩咐吗?” “大奶奶吩咐了,明儿巳时带着人在花园子里的议事厅候着。” “哎,哎,奴婢这就传下去,必定不能误了大奶奶的事儿,可还有别的吩咐吗?” “暂时没有,你只管去吧。” 林孝家的陪着笑脸,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就往翠红手里塞。 “第一次见到姑娘,我爱的什么似的,绣了个荷包,给姑娘拿着顽儿吧。” 翠红哪里看得上这些东西?她微笑着把东西又给林孝家的塞了回去。 见林孝家的有些忐忑不安。 她笑着说道:“林大娘不必外道的,咱们主子身份尊贵,想必你也知道的,你见哪个高高在上的菩萨成天动怒的? 只要你们忠心服侍,安心的办差,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只是有一条,咱们主子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要是打量着她年轻好性儿,跟她调三窝四的弄鬼儿,主子发作起来,就知道厉害了。” 翠红看着林孝家的脸色,用帕子掩了一下嘴角,又接着说道:“我虽然有心周旋,我们主子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我也难开这个口,不过,你们两口子都是府里的老人儿,赤胆忠心是不必说的,主子是知道的,林大娘不必忧心。” 林孝家的听了她的话,额头上不住的往下淌冷汗,她一边用帕子擦着额角上的汗,一边陪着笑脸说道:“我们做奴才的,赤胆忠心都是本分事,哪里还敢跟主子邀功呢?我心里也知道,咱们主子是尊贵人儿,谁有几个胆子敢惹主子不痛快?怕不是找死呢,姑娘请放心,我必定好好敲打他们,万万不敢怠慢主子的。” 这一厢林孝家的刚出去,一出门就被仆妇们围住了。 “林嫂子,怎么样?怎么样?” “新主子好伺候吗?” 林孝家的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说道:“大家都警醒着点儿,新主子年纪虽轻,看来不是个糊涂的,谁要是敢上去硬碰,几辈子的老脸就别要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仆妇们一片哗然,看来这新主子是个严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