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和爹身子不好,这几年也是重病好几次。” “每次病重到只剩下一口气时,我就在心里想着,就算是死也要回来与你们见上一面。” 安天才咽下嘴里的菜食后,微微叹息道:“哎!是啊!历经生死,总算是熬到今日劳役期满。” 安成德重重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他叹息着:“哎!年纪大了,病倒一次,这身子骨就是一日不如一日。” 一旁的婆媳三人听了,眼中满是忧愁。 听到此处,安月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便也不想去打扰他们。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径直朝她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就在这时,安天才紧紧握住他娘周氏的手,有些激动道:“娘,儿子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周氏满脸欢喜的看着眼前的大儿子。 安天才突然说道:“娘,张灵,你们也给我们讲一讲这几年,你们都经历了些啥。” “我瞧着你们与那丫头的关系,好像和以前大有不同了呢。” 祖母周氏擤了擤鼻涕,缓缓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这几年,我们的日子过得可不比你们轻快。你们离家后,家中发生了许多事情。” 说着,她开始回忆起过往。 “你们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我们遭遇了各种天灾,那一年当真是险些丧命。” 说到这里,周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安庆安慰着祖母周氏:“祖母,您别难过了,再艰难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 “关于天灾,我们在西北那边也有所耳闻,说是咱们永川县以及周边的几个县,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灾。” 大伯娘‘嗯’声道:“是啊,那年的天儿,愣是不下雨。连续干旱有半年之久。” 说到此处,张氏突然对儿子安庆强调道:“对了,庆哥儿,如今你也回来了。以后你可要好好补偿秀儿。” “天灾之时,她怀着小宝害喜跟生了一场大病似的,险些丢了性命。” “是是是,娘放心,以后定会好好对秀儿。”安庆看着孟秀儿说着。 张氏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当然,那时若不是月月帮忙,把秀儿留在她家,帮忙精心照顾着,你们回来怕是就看不到她们母子俩了。” 安年听后连连点头,随后走到孟秀儿跟前,体贴牵着孟秀儿的手。 孟秀儿轻声细语说道:“娘,他们三人能平平安安归来,这比什么都强,儿媳无需阿庆哥特意补偿。” 安庆看了看孟秀儿,又看向他的娘张氏。 他记得以前,娘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如今看来,不仅是娘变了,连祖母的性情也与以往大不一样。 安庆看着眼前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坐在一起,心中倍感温暖。 张氏嗔怪的笑着对儿媳孟秀儿说道:“秀儿,你别心疼他,他可是孩子的爹,这么多年不在身边,如今回来了,就该让他好好补偿你。” 孟秀儿微微颔首,浅笑道:“好……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站在孟秀儿跟前的小宝说道:“以后小宝要和爹爹一起照顾娘亲。” 张氏一脸慈爱地夸赞道:“好好好,我们的小宝,最是乖巧懂事啦!” 这时,安天才又问道:“那你们后来又是如何生活下来的呢?” 张氏面色瞬间由晴转阴,说道:“当时家中没有一个男丁,那是既没水又没粮,还能怎么过?只能熬着呗!” “那时村长让村民们集体挖深井,由于咱们家没有男丁,村民们都不愿与我们搭伙儿挖井。” 大伯娘张氏说完,一脸痛苦地摇了摇头。 然后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把秀儿送到月月那儿,求她收留。令我没想到的是月月也真就同意留下秀儿。” “我与娘自己动手挖井,挖了几尺深也不见有一滴水,最后只好作罢。” 祖母周氏唉声叹气道:“哎!正当我们还在为干旱没有水而发愁时,蝗虫又袭来了。” “那一年的蝗虫,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一次。天上飞的,地上爬的,还有蹦跳着的,它们一来,天都暗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蝗虫把我们地里的庄稼啃食得一干二净。好在村里大部分人都听了月月的提议,提前把半熟的麦粒子收回家,” “蝗虫一来,我们家多少还算有一点麦粒。只是家有麦粒子却没有水,我们连熬粥都成问题。” 安天才问道:“娘,连一点熬粥的水都没有,那你们没有去找村长吗?或者找安静安宁她们姐妹俩帮忙也成啊。” 张氏听丈夫提及两个女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两个黑心肝儿的!真是白养了!” “我去找她们俩帮忙,我差点被她们给气死!” “安静跟安宁提前串通一气,一看到我找上门,对我那真是冷眉横眼,各种嫌弃。” “我去她们,只是开口找她给我几馕清水回家熬粥喝,结果她们说…说” 张氏说到此处,气得手捂心口。 安庆看着他娘的反应,连忙问道:“娘,姐姐们她们都说啥了?” 张氏如今想起,还是气得不行。 她顺了顺气,说道:“安静她婆母说…说我安家是走夜路子的,还说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才去她家打秋风。” “安静当时在场,她还同她婆母一起羞辱我这当娘的。” “她亲口对我说,以后她与我们各过各的日子,还说如今的安家,让她在婆家抬不起头,只会拖累她过日子,让咱们安家人以后都别再去找她。” “还有安宁,嘴上虽不如安静说话那般薄凉。可也好不到哪儿去,让她帮忙,总是东拉西扯,就是不帮忙,有诸多理由推脱。” 安庆听了后,气得攥紧拳头:“真没想到,她们会如此心狠。安家再不济也是她们的娘家人,她们竟与他人一起落井下石。” 张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气得直拍大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