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点点头,开口叫着门外的王掌柜道:“王掌柜,我们已商讨完!” 王掌柜笑着大摇大摆的走进门,说道:“姑娘直说无妨!” “王掌柜,这做鱼的方子是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腌鱼,第二部分是做焖鱼。” “哦?看来这鱼好吃,却也复杂得很。” “王掌柜说对了,有句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嘛!好吃的美食总是复杂些。” “那姑娘愿多少钱出手?但说无妨!” “腌鱼、焖鱼是两个方子,收取您三十两银子,王掌柜意下如何?” 他没有马上作答,而是战略性的捋了捋胡须,思索着说道:“那……姑娘这独门秘方,只可卖于我一家酒楼,不得再转卖于他人之手。” 安月想,不愧是商人,已经有买断专利意识。 安月笑了笑,说道:“王掌柜,那这价格可得重新考虑一下啰~!” “那……便两个方子,三十五两银子,可还行?” 安月站起身,双手背后,说道:“我这焖鱼要是爆火大卖,赚的银子指不定翻多少翻,王掌柜才给这点银子,怕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鱼确实好吃,但说爆火大卖,恐怕还为时尚早,那姑娘诚心给个价。” “看王掌柜也是诚意十足,这样吧!两个方子收您四十两银子,可成? “这……这实在是……”王掌柜面露为难之色。 “姑娘,三十五两,你看成不成?” 安月认真说道:“三十五两,能成是能成,不过,我还有其他要求。” “姑娘请讲。” “若是用我这焖鱼秘方做鱼,爆火大卖,那酒楼里用的活鱼和野蒜,三个月内必须由我供货,活鱼按十文一斤,野蒜八文。” “时效为三个月,三个月以后,若是同等品质按市场价,也要优先收购我的,如何?” 安月走到王掌柜面前,慢慢悠悠的说道:“这一来嘛~!是保证你有货源,二来,是保证我有余利可图,这是互利互惠。” 王掌柜大笑着说道:“成!立字据为证,将要求写于字据之上,如若反悔,赔付对方四十两银子,如何?” 安月示意道:“那我们剩余的肉和菜……?” “噢!你看我整日事多记性差,差些忘了此事儿,我这就叫人去过秤。” “金贵,你进来!” 随即,王掌柜叫来账房先生拟字据及秘方子,又让另一位管事领着舅舅江成海去后院儿过秤,并吩咐人给祖孙三人斟茶。 安月细说着焖鱼秘方需要用到食材,和香料的份量,以及做鱼的前后顺序等一应事务,账房先生将其一一记下。 写好后,账房先生又将秘方交于安月细细查看。 这时,王掌柜好奇的试探性问道:“姑娘,你这焖鱼是如何琢磨出来的?” 安月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无奸不商。从古至今,亘古不变,与这般商人打交道,闲谈之时,切勿多言,毕竟言多必失。 安月笑着轻描淡写说道:“就三个字,不怕死!多吃几遍试出来的。” 王掌柜和安月同时尬笑几声:“哈哈……”。 此时的场面属实有些尴尬。 安月意识到这般说词,确实有些敷衍,连自己都糊弄不了,又如何能说服阅人无数的老掌柜。 于是,安月又打着马虎眼儿说道:“额……这个嘛……其实,得先从野蒜说起,它味道十分霸道独特,做焖鱼最重要的便是这野蒜提香。” “哦……原来如此,那往后便有劳姑娘,隔三差五来送一趟食材。”王掌柜眼看也套不出其他秘方,眼珠子一转,又接着说道:“若是往后姑娘再有好的秘制方子,可要第一个想到我王某人。” 安月微笑着点头道:“大掌柜,那是定然的!!” 很快舅舅过完秤回来,这边账房先生的字据和秘方也已拟好。 转头又接着对安月说:“那我们这便签字摁手印?” “王掌柜,您再等一下。” 说完,安月将字据双手递给外祖父过过目。 江武文眯着眼,仔细看了一遍字据,确认无任何纰漏,才将字据递回给安月,并向她点点头,以示放心。 安月这才把字据递给王掌柜,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王掌柜只好先签字摁手印。 双方签字摁完手印。 王掌柜又吩咐着一旁的账房先生,说道:“金贵,好好算算总共是多少银两,将银两一一从账房取来。” 这个间隙里,王掌柜给祖孙三个逐个斟满茶水,又简单客气几句。 账房先生将银子取来,一一细说道:“焖鱼秘方是三十五两,腌鱼、野菜、野蒜一一加起来,是二百八十文钱。 “肉类五十斤,整整五两银子,总共加起来便是四十一两零八十文。” 账房先生说完,将取来的银子及账簿一并递给王掌柜。 王掌柜细阅后,笑着道:“姑娘,那我们这便……一手交银子,一手交方子?” 安月笑着接过王掌柜手里的银子,转手交于舅舅保管。 又转头微笑着对王掌柜说道:“王掌柜,这个时辰酒楼里,想来里里外外也是忙活得紧,我们便不打扰王大掌柜做生意,先告辞!” “好!恕王某不相远送,三位慢走!” 安月简单行了个礼说道:“那便提前祝王大掌柜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王掌柜开怀大笑着:“哈哈…谢谢!谢谢!那便麻烦姑娘在后日将食材送来。” 此刻正值正午时分,祖孙三人走出会客厅堂,路过酒楼大前厅。 不愧是石井镇最大的酒楼,大前厅里客人满座,店小二们忙得焦头烂额,桌上菜肴香味四溢。 本就饥肠辘辘的安月,此时肚子有些不合时宜的咕咕作响。 酒楼外的主街道,依然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吆喝声仍然此起彼伏。 外祖父挑着空箩筐,舅舅箩筐里放着杆秤和油灯,安月手里提着食盒,背上背着空篓子。 三人喜形于色的走出万福楼。 外祖父与舅舅的神情里还透着一丝恍恍惚惚,舅舅江成海用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钱袋子,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