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楚眉静静地守候着,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期待。 当婉宁率先走出大殿时,楚眉迅速上前,挡在李沉的面前,警惕地盯着他。 昨日他们之间的冲突已经愈发紧张,而且此刻他们又身在皇宫,不是适合解决恩怨的地方。 “殿下,情况如何?” 楚眉一边防备着李沉,一边关切地问道。 婉宁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她停下脚步,越过李沉,目光投向殿门处。 只见安成侯搀扶着已近虚脱的安宁,缓缓走了出来。 安宁靠在安成侯的怀里,她的目光却如同淬了毒一般狠狠地盯着婉宁。 “安宁会去代国为质。” 婉宁淡淡地说,然后目光转向了李沉。 李沉听到这话,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楚眉再次挡在了他的前面。 “李沉,我现在累了,我们之间的问题,过几日再说吧!” 婉宁淡淡说着,转身沿着宫道走去。 李沉看着她的身影,亦没有为难,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楚眉皱了皱眉,不满地瞪了李沉一眼。 没过多久,婉宁突然停下了脚步。 “去萧淑妃那里看看吧!” 她轻声说道,然后转向另一条宫道。 李沉无奈地留在原地,目送婉宁渐行渐远。 后宫是男子禁地,他无法跟随,只能在这里等待。 安成侯扶着安宁走过李沉身边时,愤怒地瞪着李沉。 “李将军,三年后,你本应娶安宁为妻。” 李沉闻言,只是微微勾了勾唇。 不说安宁是否能从代国归来仍是未知数,即便她归来,还会是一个完人吗? “侯爷。” 李沉轻声回应,“那夜在我府上,安宁和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否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她自己最清楚。” 听到这话,安宁的眼眸微微收缩,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李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成侯大声喝道,“做过的事就要认,也要负责!” “当然如此!” 李沉平静地回应,“但如果没有做过呢?” 安成侯一时语塞,想要再次斥责,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至此,李沉始终没有否认与安宁的事,但也从未亲口承认过。 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宁的一面之词。 他目光怀疑地转向安宁,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 面对安成侯怀疑的眼神,安宁冷笑一声。 “怎么,父亲也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安成侯一时语塞,急忙解释道:“不是,安宁,我没有怀疑你。只是他……” “他不承认,是因为他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安宁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李沉,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李沉,我为了你,不远千里跟随你到扶风县,又为了你失去了自己的清白,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待我?” 她质问,她不甘。 她恨! “是吗?” 李沉挑了挑眉,开口道:“当初我南下查案时,你一路尾随,多次干扰我的调查,我未与你计较,难道反倒成了我亏欠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记得在扶风县时,我只跟你说过两句话。第一句,我提醒你小心一些。第二句,我让你不要跟着我。” 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然而你完全无视我的话,继续跟随,导致我追踪多日的犯人逃脱,白费了我几日的心血。而你竟然认为,我未因此责怪你是因为我也对你有情,于是你四处宣扬,甚至声称购买嫁妆,预期我会迎娶你进门。” 说着,他又笑了:“但我心中只有婉宁,对你毫无感觉,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因此,回到京城后,我特地拜访了安成侯,希望你能被好好管教,免得影响到我和婉宁的感情。” 他再次轻笑:“如果当时安成侯能够管束你,也许就不会有今日这场闹剧了……” “李沉!” 安宁大声尖叫,“我全心全意喜欢你,对你好,即使你对我视而不见,也不应该这样羞辱我。” “你喜欢我、对我好?” 李沉冷笑,“你想嫁给我,不过是想夺走婉宁的未婚夫,这并非出于对我的感情。” 看着安宁脸色苍白,他无情地揭露:“从小到大,婉宁所拥有的,无论你是否喜欢,你都要抢夺。婉宁宽容不与你计较,你却沾沾自喜,甚至以此为乐。” 他冷冷地看着安宁:“我是一个独立的人,心里只有婉宁。不管你做了什么,或想要做什么,我永远不会如你所愿。” 说完,他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令人深思的话。 “或许,你应该仔细回想一下,那夜在我家中,床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脑海里回荡着李沉临走时的那句话,安宁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是什么意思?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宁抓着安成侯的衣服,歇斯底里地喊道。 难道那晚床上的人,并不是李沉? 她依稀记得,在李府那个老管家的声音传来时,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那时,她模糊中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晃动。 没过多久,房门被猛地推开,婉宁走了进来。 紧接着,她看到李沉站在床前,慌忙地穿着衣服,地上散落着凌乱的衣物,还有婉宁那苍白的脸。 不是李沉? 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李沉会在那里穿衣服? 为什么李沉不对婉宁解释? 不对,等等,他好像确实说了些什么。 她记得他慌张地向婉宁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 安宁抬头,看向安成侯怀疑的眼神,不禁苦笑。 这一次,她真的输了。 “父亲,我不要去代国,你救救我……”安宁哀求道。 安成侯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哭泣,心中也是无比难受。 “安宁,圣旨已下,我们无法违抗啊!” “只是因为圣旨吗?”安宁冷笑着。 她看着安成侯突然变得尴尬的脸色,继续说道:“皇上一说要恢复侯府的爵位,你就一言不发。父亲,这仅仅只是因为圣旨吗?” 看着安成侯脸红得发紫,安宁又道:“还有姑母,一听说李沉将那六万降兵交给表哥,她心里眼里就只有那六万降兵了。她心里可还有我?可还有我们侯府?” 安宁的情绪越来越失控,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大胆,安成侯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狠下心来,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啪”! 声音响彻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