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在听到这番话后,再次陷入了沉思。 她提出了一个疑问:“有没有可能,他是在替别人顶罪呢?” 宋知闲回应道:“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 他重新将长刀放回原位,继续分析:“但是除了这把凶器外,犯人提供的关于商州刺史的行踪、身上的伤口以及作案手法等信息,都与刺杀商州刺史的案情高度吻合。” 楚眉思索片刻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凶器之外,其他方面都与这起案件相符?” 宋知闲点头表示肯定。 楚眉感到困惑:“这真是太奇怪了。难道是他的凶器丢失了吗?” 宋知闲解释道:“这很难确定,可能的原因有很多。等萧大人审讯结束后,我们或许能了解更多情况。” 看到婉宁仍然沉浸在思考中,他再次开口:“既然犯人已经认罪,而且目前没有其他线索可以追踪,我们只能等待萧大人审讯结束后再做决定。” 婉宁听后,深思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宋知闲抬头望向天空,然后转向婉宁,开口道:“殿下,申时已过,不如早些回府休息?” 昨夜的酒意仍在婉宁身上徘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偶尔还伴随着一两声酒嗝,显然身体并未完全恢复。 婉宁轻轻点头,她感到头部依旧有些昏沉,思维也不够清晰。 确实需要更多的休息。 楚眉见状,立刻上前搀扶婉宁。 就在这时,小李匆匆来报:“殿下,您迁入公主府那天,泄露信息给安宁公主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婉宁微微挑眉,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是新买的那几个仆人中的吗?”楚眉问道。 小李点头确认:“公主府从人市中新增了六名仆人,其中三人有问题。” 楚眉闻言,眼睛眨了眨,略显惊讶:“三个?” 她本以为只有一个是有问题的,没想到竟然有一半之多。 然而,婉宁却只是淡然一笑。 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幸好这些人一直只在外院做事,没有让他们接触到其他重要事务。” 婉宁说着,又问:“知道他们分别是谁的人吗?” 小李看了一眼婉宁,再次开口:“一个是夏府,由安宁公主亲自打点;另一个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安排的。另外一人,我们发现曾有两拨不同的人与她接触过,因此……” 他的话虽然未完,但其中的含义已经清晰可见。 楚眉疑惑地问道:“都有谁接触过她呢?” 婉宁轻轻一笑,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小李回答道:“是萧淑妃和宣威将军。” 果然如此。 楚眉冷笑一声:“这些人真是高看我们了,刚搬进公主府就派这么多人来。” 她接着问:“殿下,我们该如何处理她们?” 婉宁闻言又是一笑。 “不用处理。” 她继续说:“就让她们留在府中,只要不进入内院就好。” “不用处理?” 楚眉不解地问:“难道留着她们继续探听消息吗?” 婉宁抚摸着楚眉的头发,解释道:“她们想得到的消息,不过是我们透露给她们的。” 楚眉还有些困惑,宋知闲解释道:“殿下是想让她们将公主府想要传递的消息转达给她们的接头人。” 至于府中的其他秘密,她们根本无法触及。 婉宁吩咐道:“让朱嬷嬷派人监视她们。” 随后,她登上马车,向公主府驶去。 回到府中不久,她又回到床上休息。 颠簸了一整天,她的胃非常难受,连晚饭也没能出来吃。 直到晚上荗时左右,婉宁才醒来。 楚眉端来食物,细心地服侍婉宁进食。 “殿下,感觉好些了吗?” 婉宁报以一笑,“已经没事了,告诉朱嬷嬷也不要过于担心。” 楚眉微微呶嘴,“下次还是少喝点吧,我看着都心疼。” 听到这话,婉宁心中一暖,笑了。 在她前世的记忆中,无论醉得多厉害,都无人这样关心过她。 “你也早点休息,不必在我这里守候。” 婉宁轻声道:“我刚睡醒,暂时还不想睡,困了我会自己休息的,别担心。” 楚眉点点头,退出房间时小声嘀咕:“李将军今天怎么没来呢?” 婉宁闻言轻笑,然后坐回夜明珠下,继续审阅卷宗。 夜明珠的光芒明亮,使她能清晰地查阅文件。 今天的疑犯对于杀害商州刺史的行为毫不掩饰,坦白了自己的犯罪过程。 他坚称所用的长刀就是作案工具。 至于伤口与长刀大小不符的问题,他表示不清楚。 而他的作案动机,竟然是因为他认为商州刺史品行不端,想为民除害。 这算什么理由? 因为认为对方不是好人就动手杀人? 难道凡是他觉得不好的人,都得除去吗? 婉宁沉思,觉得这并非疑犯的真正动机。 然而,由于案件进展停滞不前,缺乏明确的动机和作案工具,案件至今悬而未决。 在她审视卷宗,发现文件上描述的伤口与死者实际伤害不符时,一个物品突然浮现在她的思绪中。 她缓缓起身,走向书柜。 她拿起中间的一本书籍,随即按压其中隐秘的按钮。 就在这一瞬,书柜中的一个空格悄无声息地弹出。 她轻轻打开格子,从中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 这张纸显然已经历经岁月,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文字。 这并非寻常信件——正是她与夏国舅那次交易中得到的。 正是因为这张纸,所以她放了夏国舅一命。 她记得当时夏国舅跟她说:“长公主殿下,这证词至关重要,如今我交给你,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再追究我这个案子。” 因此,她放走了那些涉及夏国舅倒卖绸缎的证人和线索。 同时也销毁了指证他涉嫌在客栈命案中,指使他人杀人灭口的证据。 纸张底部,落款处赫然写着“李唯意”三个大字。 那是李沉的父亲。 西境赫赫有名的驻守大将军。 当年,正是因为这份证词,所有关于断器和缺粮的可能性都被彻底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