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婉宁与萧蘅一同前往皇宫,向皇上详细汇报了案件的进展。 安成侯,是风起客栈幕后的投资者。 尽管客栈生意冷清,但投宿者皆是各地富商。 安成侯渴望在大燕实现绸缎庄的垄断,而此时,他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他与风起客栈联手,威胁并挟持那些来京城经商做着与绸缎相关的客人。 他们不仅抢夺了这些人的财物,还夺走了他们的印章。 然后,在早已准备好的收购契约上盖章,以极低的价格强行收购了这些人的店铺。 此外,他还将绸缎转卖到他国,以此牟取暴利。 然而,这条倒卖路线一直未能查明。 至于那些被挟持的人,并非安成侯所杀。 而是风起客栈的个人行为。 因此,安成侯被判犯有抢夺印章和恶劣收购他人店铺的罪行。 而风起客栈则因合伙洪兴客栈杀人而被追究责任。 至于悦来客栈,只是告知他们有目标对象,并未参与其中。 至时,安成侯失去了他的爵位,归还了所收购的店铺。 同时,他还被处以重金罚款和赔偿。 然而,那三家客栈的命运就没那么幸运了。 毕竟,他们背后没有皇后娘娘这样的强大支持者。 当萧蘅从太和殿出来时,他问婉宁:“殿下,这样的结果,是你所期望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婉宁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事实上,他们已经查到了安成侯倒卖货物的线索。 但那个人却突然失踪了。 客栈的人也能证明是安成侯指使他们杀人的。 只是这个口供并没有被记录下来。 “不是。” 婉宁轻轻摇了摇头。 然而,安成侯给了她一样东西。 因此她答应了安成侯,会保住他的性命。 “萧大人。” 婉宁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有时候,有得必有失,安成侯终将会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她再次轻轻开口:“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着,她往宫外走去。 这个时候,听到安成侯府消息的安宁,估计已经在赶回京的路上了吧! 作为安成侯的嫡女,她从小从小依仗着家族的荣光,收获了不少人心和利益。 想到这里,婉宁道:“不知二皇子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毕竟,孟红锦可是安宁的小跟班。 萧蘅看了眼婉宁,对她行了一礼。 “殿下可以去找二皇子了解详情,臣先行告退。。” 婉宁微微颔首,转身朝赵邺的宫殿走去。 然而,还未走到,便看到一人的身影悄然进入。 那是丽贵人。 父皇的妃子。 看来,她和赵邺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勾搭上了。 婉宁苦笑了一下。 “看来,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的好事了。” 她转身缓缓而行,沿着宫墙下的长廊,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自迁入公主府后,她在宫中的撵轿之权已被剥夺,马车只能停在宫外,她需步行出宫。 就在这时,一位宫女匆匆来到她面前,恭敬地说:“长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婉宁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尽管皇上对安成侯的惩处刚刚公布,但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耳目众多,消息灵通。 显然,皇后已经得知了最新消息,今日或许将是一场兴师问罪。 走进皇后的翊坤宫时,皇后仍在午休,未见起身。 婉宁清楚,这是皇后有意给她的一个下马威。 于是,她静静站在翊坤宫的庭院中等待。 冬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层在天空中翻腾,寒流涌动,似乎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这样的冷遇,她过去也曾遭遇过,但今日的气温似乎更为寒冷。 她知道,皇后此刻对她的怒火,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毕竟,在那晚的宫宴上,皇后身边的嬷嬷因冒犯了她,而她在惩罚之下,让那嬷嬷延误救治而亡。 这一次,她更是将皇后母族的侯爵之位拉了下来。 婉宁不禁苦笑。 看来,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阻碍是在所难免的。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皇后终于醒来,并传唤她入内。 婉宁轻轻搓着手,试图驱散刺骨的寒意,然后缓缓进入殿中。 夏皇后身披裘衣,坐在主位上,目光并未投向她。 尽管已是深冬,宫中理应已点燃地龙以取暖,如今却异常寒冷。 很明显,地龙是被人有意熄灭的。 看来,这又是一场考验。 一场无声的较量。 婉宁微微扯动唇角,向皇后行了一礼,“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沉默片刻,未置一词,也未抬眼瞧她。 过了许久,皇后才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将目光转向婉宁。 “我宫中近来人手不足,新来的宫女们手脚不麻利,连端茶倒水都做不好。” 皇后慢条斯理地说,“既然你今天来请安,就替我斟杯茶吧。” 就在此时,之前那位去请婉宁的宫女拿着一套茶具走了过来,停在婉宁面前。 婉宁微微一笑,接过茶具。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那儿臣今日就为母后奉茶。” 婉宁平静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她将茶具摆放在一旁的案桌上,随后缓缓地倒了一杯茶。 托着名贵的金盖白玉杯,婉宁缓步来到皇后的面前,优雅地双膝跪地,双手恭敬地将玉杯举起,递到皇后的面前。 “母后,请用茶。” 皇后慢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婉宁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伸手去接婉宁递过来的茶杯,却在即将触碰到杯子的时刻停住了手。 “烫吗?”她淡淡地问道。 婉宁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语气恭敬:“儿臣方才已经试过温度,不会烫手。” “是吗?” 皇后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然后才接过茶杯。 然而,她的手刚一碰到玉杯,就突然收回,故作惊讶地道:“还是有些烫手,那你就先帮我端着吧!” 说完,皇后便自顾自地拿过宫女递来的暖手炉,悠然置于披风之下,不再看婉宁一眼。 “好。” 婉宁低眉顺眼地回答,身体仍旧保持着跪姿,没有起身。 她心知今日皇后故意关闭了翊坤宫的地龙,就是想要让她在这冰冷的殿中多受些罪。 既然如此,她就如皇后所愿,静静地承受这一切。 茶水在婉宁手中换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一个时辰后,皇后终于接过了茶杯,轻啜一口。 毕竟,在这没有地龙取暖的翊坤宫中,寒冷已经让空气都仿佛凝固,皇后也难以再继续忍受这样的寒意。 她似乎也失去了继续折磨婉宁的兴致,淡淡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