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平宣王关押起来。” 婉宁吩咐了一句,转身看向那早就被她刺伤的林府尹。 “林府尹,郑州县衙的牢狱,这一次,我要光明正大地踏进去了。” 看着林府尹愈发惨白的脸,她勾唇一笑。 那笑容冰冷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林府尹连滚带爬地哀求,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殿下,长公主殿下,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都是平宣王让我做的……” 那方的平宣王看着林府尹毫无骨气的样子,呸了一声。 楚眉上前,踩着林府尹的手。 “林府尹啊,你方才,可不是这样的态度的啊!” 随即,她用力踢向他的腹部,再次道:“我们不会要你的命的,你的命,是朝廷的。” 说着,她上前来到婉宁身边,问:“殿下,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婉宁抬头看去,均是被控制起来的郑州县衙。 “交给大理寺。” 说着,她来到五其安的尸体前。 只见小李和朱七已简单为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胸前的那把长剑已被取了下来。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婉宁眉心微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小李,朱七,你们将其安送回扶风县,好好安葬。” 随后,她又开口:“让李县令好好安抚他的家人,所有一切补偿由我来承担。”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 再多的补偿,又有何用呢? “殿下……” 楚眉轻声地呼唤。 她感受到婉宁情绪低落,便走到她身边。 婉宁转过头,看到楚眉满脸血迹,心中不禁涌起苦涩。 这个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侍女,虽然身怀武功,但从未真正与人交手过。 她拿起手帕,轻轻地拭去楚眉脸上的血迹。 “眉儿,我们都会安然无恙的。” 说着,婉宁再次看了一眼王其安。 她发誓,绝不会再让真心待她的人因她而死去。 她轻拍楚眉的肩膀,对宋知闲吩咐道:“宋县尉,请你协助萧大人和李将军整理好平宣王谋反案的相关证据,随我一同回京复命。” 然后,她又对小李和朱七说:“你们处理完其安的后事后,也到京城来找我。”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去。 走过萧蘅身边时,婉宁停下脚步。 “无论如何,今夜感谢萧大人的舍命相救了。” 听到这话,萧蘅轻轻笑了下。 “臣受李将军所托,看到他的火信,自然会去营救。” 说着,他勾了勾唇,再次道:“更何况,我从淮乡出发时,阿狸千叮万嘱,如果看到你遇到危险,无论如何都要助你一臂之力的。” 在夜幕的遮掩下,萧蘅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他温柔的目光中,似乎映射出那个他心中所珍视的人。 婉宁会心一笑。 原来这其中,竟还有薛芳菲的功劳啊! “萧大人,传我命令。” 婉宁看着萧蘅,再次开口:“淮乡县令薛怀远力破冶铁兵器案有功,其女薛芳菲多次救我于水火,我命你带他们一同回京接受嘉奖。” 这一世,她既与薛芳菲成为了朋友,也该为薛芳菲和萧蘅创造更多相处的机会。 一同回京,他们将有更多的时间相互了解。 这样,他们之间的情感很可能会因此更加深厚。 她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这时,李沉前来,手中递来一物,“勿要再弄丢了。” 那是她的玉佩。 天色渐晓,东方的天空泛起淡青色,几颗星星闪烁其中。 原来,才过了一个晚上。 这一夜,仿佛经历了千山万水,百转千回。 秋风渐凉,暮色苍茫,婉宁紧裹披风,缓步走进小院。 院中站着一对年迈的夫妇,见到她,立即躬身行礼。 “草民\/民妇参见长公主殿下!” 声音虽老,仍透着敬意。 “平身吧!” 婉宁温柔地回应,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随即在院中的石凳上落座。 “齐公、齐老夫人,因我的无谋之举,连累你们受尽折磨。” 婉宁语气里满是歉意。 闻言,两位老人立即摇头。 齐公望着婉宁,叹息道:“殿下,此事怎能归咎于您,实与您无关。” 他继续道:“要怪就怪那平宣王和林府尹,是他们的野心过于庞大。” 婉宁看着他,好奇地询问:“齐公,您是如何察觉到平宣王和林府尹的野心?” “说来也话长。” 齐公为婉宁倒了一杯热茶,慢慢讲述起往事:“自京城来到郑州后,起初两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但后来我常去灵隐寺,发现通往寺庙的山路越加宽阔平坦,心中疑惑是否官府为方便百姓祈福而建。”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我与如闻大师乃多年好友,提及此事,亦觉蹊跷。于是我们开始留意,最终发现平宣王在南风山的另一侧秘密建造了豪华别苑。” 婉宁听着,轻轻点头。 平宣王借建别苑之名,在南风山另一端秘密开辟校场。 用以训练他招募而来的士兵。 齐公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继续道:“后来我察觉,他们开始注意到我频繁前往灵隐寺,似乎有意无意地进行跟踪。起初我并不知情,还是如闻大师洞察到了这一切并告知了我。那时我猜想,他们可能不想让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知道平宣王在这里挥霍公款建设府邸。”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回忆:“那时起,我没有再过多留意,直到后来,我发现兵部侍郎——现在应称为兵部尚书的郭大人,也经常秘密来访,我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于是再次留心观察,果然发现他们在南风山大规模训练私兵。” 听到这里,婉宁皱起了眉头。 “齐公,你当时独自一人,难道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齐公看着她,微微一笑。 “虽然我年纪不小了,但还谨慎得很。” 说着,他继续说:“我对兵部尚书此人早有了解,他野心勃勃,心机深沉,我猜想他来此不会有好事,所以一直暗中观察,未与任何人提及,以免惊动了他们。” 闻言,婉宁赞许一笑。 “齐公,您能独自查出这么多,实在不易。” 齐公摆了摆手,自嘲一笑。 “那有什么,比起年轻的时候差多了。” 他又道:“可惜我所知道的,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并没有实质证据。后来,他们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窥探,加强了监视。所以,我干脆闭门不出,直到收到你们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