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牧其儿一众人用完早膳，汇合后骑马往边境处行去。 那处早由阿古拉安排人搭了数个帐子用来谈事。 他们这边一众人浩浩荡荡，对面异族只是来了一小队人马。 可来的人却着实有分量，是那新王阿如罕和二公主阿茹娜还有太傅巴音。 贺希格一等人不免收敛心神，打起全部精神应对。 牧其儿和贺希格以及蒙克坐于谈判首席，应对着对面的三人。 先是由牧其儿提出了几点关于边关贸易往来的想法，对面的阿如罕并无异议。 太傅巴音又补充了几点，牧其儿看后也表示赞同。 毕竟是为着两国边境的百姓着想，双方各自又都是拿了十分的诚意而来。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便已将诸事商定，着大臣拟定了文书，双方盖印后互换文书。 至此，全部章程才算是完成。 贺希格全程并不发话，只是冷眼旁观着一旁的蒙克。 见他应对起异族的太傅，也是从善如流，淡定自若。 看他和对面的异族新王阿如罕说话的语气也颇有几分熟稔。 贺希格知道蒙克之前在异族受袭，便是这新王救了他，二人定然是那时就早已结交。 但看那异族二公主虽以薄纱掩面，那眼睛却止不住的往蒙克身上瞟。 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化不开的柔情。 难道这异族二公主也心仪蒙克将军？ 贺希格都看出来了，更别提牧其儿。 她看着自家兄长每每对上异族二公主的投来的炙热目光，素日里只会一本正经板着的脸上竟然也有些羞赧之色。 她便猜出自家兄长对人家姑娘也是心仪的。 当阿如罕提出双方日后商议事务的人时。 一听对面派的人是二公主，牧其儿毫不迟疑的让自家兄长顶上了。 阿茹娜更是喜不自胜，当即推着蒙克的轮椅与他一处说话去了。 “你最近可好？”阿茹娜立于他身前看着他，万语千言在心中汇聚，只说出了这一句。 自上次两人在公主府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上面。 “我很好，你可安好？”蒙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看着每每只在梦里出现的人，现下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免悸动。 “我挺好的，兄长又给了我诸多赏赐，做什么事情也都随着我……”阿茹娜开口将自蒙克离开之后的种种讲述给他听，语气轻快，时不时还伴着手舞足蹈的动作。 蒙克听着他说，眼前似是浮现出种种画面。 有她在花园里赏雪的、有她在书房里练字的、有她吃到美食时的畅快笑脸。 他脸上的笑就没再下来过。 牧其儿看着自家兄长和阿茹娜相处的情形，不免为他高兴。 她走到蒙克旁边，淡笑着说：“兄长，咱们该回去了。” 又与阿茹娜见礼后道:“之前未曾见过二公主。谢谢你救了我兄长。” 阿茹娜忙上前回礼笑道：“之前总听蒙克说起你，今日得见，果真天人之姿。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她自袖袋中掏出一枚荷包，放在蒙克手上道：“这个送与你。” 与牧其儿点头示意后，便转过身去与那边等着的阿如罕一同上了马车。 蒙克望着她消失的身影，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捻着荷包上的丝线，心中一股酸涩感袭来。 她值得更好的，不必跟着自己这个双腿断了的人。 牧其儿转回头便看见兄长面色变得不甚好看，只以为他是舍不得阿茹娜离开。 安慰道：“你若想要见到她，日后以公务为由多跑几趟便是。” 说完便推着他去了马车旁。 贺希格犹自猜测着今日在此处的发现，原来蒙克与那异族二公主互相有意。 他着急去见木小小，便先行辞别其他大臣，骑马回了宅子。 到了院子里四下里遍寻不到，下人告诉她木小小一早便出门去街上了，说是想要看看此处与京中不同的风景。 他找到木小小的时候，她正在一处茶楼喝茶赏景。 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袍，外罩锦缎夹棉小袄，更显得腰身婀娜。 看着大步自门外走来的贺希格，木小小站起身子递上了自己的手去拉他。 他将那双白嫩柔夷捏在手心里，热乎乎的。 这楼里烧了地龙，冬日里也充满暖意。 木小小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抽出手为他倒了一碗热奶茶。 “快尝尝，这草原上的奶茶别有一番风味，加了牛乳的茶更为顺滑香浓。” 贺希格看她一眼，有些犹疑着要不要问出口。 被木小小捏着一粒果子送到了嘴里边，他张口接住。 在她期盼的眼神中，他只得用心品尝起眼前的美食。 木小小兀自舔了舔手指上沾着的糖脂，道：“好吃吧，回京时我要多带了一些给楼里的姐妹们吃。” “好吃。”贺希格被她适才的一幕弄得有些心猿意马。 “事情可以办妥，格格他们可是也回来了？” 她心下思量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去私下见一见格格。 贺希格会错了意，以为她是想去看那蒙克将军。 便开了口：“你与那蒙克将军可认识？” 木小小闻言呆愣片刻，“谁？” “蒙克将军，昨日在宴席之上你不还是频频看他。” “啊？”木小小回过神，知道他是想到别处去了。 忙解释道：“我昨日里是在看嘉和格格呀，没注意你说的蒙克将军。他坐哪了？” “当真？”贺希格面上神色有些绷不住了。 木小小重重点了点头:“对呀，那嘉和格格分外好看，你不觉得吗？” 贺希格摇摇头，放下心来，才知是自己会错了意。 木小小却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当下脸色冷了下来：“难道你是以为我中意那蒙克将军？” “没有，只是看你昨日里总是看向他那，以为你识得他。今日他与那异族二公主相谈甚欢。”贺希格眼看着她冷了脸色，心虚的转移着话题。 木小小瞪向他：“我哪里识得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我只识得你一个，你还如此怀疑我？” 说完她自袖袋中掏出银子摔在桌上，怒气冲冲的走出去牵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