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联军先登不顾生死的奋力朝前推进，但所取得的效果并不理想。 受限于地形，联军没法投入太多兵力，因此汜水关上的西凉军防守起来毫无压力。 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数千具尸体后，联军先登距汜水关的关墙仍有一小段距离。 这短短的距离犹如天堑，仿佛成了联军士兵难以逾越的鸿沟。 汜水关头箭如雨下，锋锐的箭矢如同夺命之镰一般，肆意收割着联军先登的性命。 再度折损千余人后，几乎快要打光的联军先登终于抵达了汜水关下。 在通过浮桥的时候，西凉军的投石手们开始发力，滚木礌石顷刻间如雨般洒落。 眼下这种情况，云梯车根本无法上前，联军士兵唯有使用简易云梯。 …… （本书中出现的云梯属于简易云梯，就是顶端带钩的那种木质梯子） （云梯车才是带轮子、盾牌、绞车、抓钩的那种重型器械） …… 云梯车尚且无法上前，更别提更加笨重的冲车了。 如此一来，联军先登唯有顶着盾牌，顺着梯子向上攀爬。 见此情形，徐荣立即下令道：“滚木礌石不要停！继续给老子砸！” 伴随着徐荣的号令，滚木礌石投掷的频率再快三分。 联军先登被砸得头破血流，身躯也从半空高高坠落。 声声惨叫哀嚎，使人毛骨悚然。 箭雨肆意洒落，滚木礌石倾泻，联军攻势严重受阻。 不消片刻，第一波联军先登便已全军覆没。 紧随其后的先登顺着染血的梯子向上攀爬，等待他们的仍是无穷无尽的箭雨和数不胜数的滚木礌石。 “那叉竿是踏马烧火棍啊？赶紧往下挑云梯啊！”徐荣怒喝道。 这事倒也怪不得西凉兵，相较于守城而言，他们更加习惯野战。 在空旷的野外，狂飙的西凉铁骑直杀的异族闻风丧胆，直逼“小儿止啼”的恐怖程度。 习惯纵马冲杀的西凉兵许多都不曾经历过攻坚战，因此这些守城器械他们用起来很是生疏。 但好在此事影响不大，因为这些西凉兵几乎全都精通射术，剩下的器械并无太多技术含量，只要按命令用蛮力干活就成。 …… 在联军人数直线下降的同时，关上的西凉兵亦是折损了不少。 关头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但每有一名西凉兵倒下，其身后之人便会立即补上空缺，不给联军任何可乘之机。 “尔等不必理会这些攻城的敌军，只需盯着云梯车和冲车即可。” “无论如何都不能叫这些大型器械靠近关墙！”徐荣对着预留的弓弩手和投石手吩咐道。 约摸着半炷香过后，徐荣下令更换投石手，因为先前这批人已经有些力竭了。 换人过程中，守在大锅旁的西凉兵用木桶和水瓢舀出煮沸的金汁，面带狰狞笑容泼出了滚烫的汁液。 “啊！” 伴随着声声凄厉的惨叫，梯子上的联军先登被金汁浇了个正着。 剧痛之下，失去了平衡的先登们身子后仰栽落了云梯，摔的血肉模糊。 “这玩意虽然臭不可闻，但它真管用啊！”被熏的迷迷糊糊的西凉兵感慨道。 “还特么张嘴说话，当心待会溅你嘴里去！”其身旁的西凉兵捂着嘴道。 “去你的吧！狗东西！”先前说话之人笑骂道。 在十余锅金汁用光以后，原本浓郁的血腥味立即被臭味所掩盖，更要命的是这里面还夹杂着些许肉香味。 新一批身强力壮的投石手被换上来之后，外加金汁惊人的破坏力，联军的攻势再遭重创。 放眼望去，尚未被挑翻的云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联军先登，而关下联军的尸体已经铺了厚厚一层。 …… 战火熊熊燃烧，战况愈演愈烈。 汜水关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无情的吞噬着双方士兵的性命。 截至目前联军已折损一万有余，但袁绍仍没有鸣金收兵的打算。 小半个时辰过后，袁绍还在后方催促各部派兵进攻，可诸侯们却是没给袁绍面子。 “盟主，我手下的兵士死伤惨重，若是您还想接着派人，在下爱莫能助。”看着面红耳赤的袁绍，张杨率先发难。 张杨话音刚落，乔瑁便冷着脸道：“我已经派了三千人出去，盟主欲继续进攻，此事乔某恕难从命！” 在张杨和乔瑁公然提出反对意见后，其余诸侯纷纷开始发难，七嘴八舌的对袁绍诉苦。 但众人的话也没说的太过，大概介于不软不硬这个范畴，毕竟袁绍是名义上的盟主，又刚刚没了至亲，大伙也不好说太重的话。 见此情形，袁绍哪里还会不明白今天这仗打到这就算结束了，再想打他便得派自己的手下上去。 “既是如此，那今日的战事便到此为止吧。”想罢，袁绍出言道。 “袁某有些被气昏头了，些许不智之举，诸位还请见谅！”说到此处，袁绍冲着诸侯们拱了拱手。 闻言袁遗立即说道：“盟主言重了！” 正当袁绍打算下令鸣金收兵之时，袁术如刀般的目光径直落在了袁绍身上。 “你欲鸣金？”袁术面沉如水，冲着袁绍问道。 “然也。”袁绍点头道。 “我军损失惨重这不假，可西凉兵同样是肉体凡胎，咱们死他们也会死，为何不继续进攻，一鼓作气拿下汜水关？”袁术怒气冲冲道。 “此时收兵，叔父和袍泽们岂不是白死了？”袁术高喝道。 王匡听后拱手道：“公路兄，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汜水关坚固无比，器械充足，就算不计伤亡继续强攻，不再死个几万人也绝对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呵！关内同样有数万西凉兵，一命抵一命，有何不可？”袁术冷笑道。 闻听此言，孙坚冷哼一声，口中直道：“你若是这么说，那孙某可就有话说了。” “您家大业大，可以不计较伤亡，可我等呢？” “此番孙某只带了八千人前来参加会盟，眼下已是折损过半，再继续打下去，难道你要叫孙某一个江东子弟都带不回去么？”孙坚喝问道。 袁术被孙坚驳的哑口无言，人家说的是公道话，袁术就是想反驳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见袁术哑火了，袁绍立即下令道：“鸣金，收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