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只獾子，不过好在獾子长得肥，油还是挺多的，熬了整整半坛子。 姜时安还记得书中肥皂的做法，他将油放在一旁晾凉，随后拎上竹篮带着狗崽去了河边。 肥皂主要制作就是油脂和碱的皂化反应，河边上次看到不少贝壳，用贝壳烧制后研磨成粉在加入草木灰制碱最简单方便。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计等他捡完贝壳回去，季应淮也回来了。 狗崽跟着他出了几次门，现在已经十分熟悉这条到河边的路，早就跑前面去了。 前两日接连下雨，有些堤坝处的庄稼被淹了不少，这几日村里家家户户都忙着田里庄稼，而且一下雨杂草又长了出来，可有的忙了。 因着下雨，河水还涨了不少，这两日家家大人都会叮嘱家里的小孩不能去河边玩耍，要是偷摸着去，回家被揍一顿都是轻的。 河水涨了不少，这倒是方便了他，不少贝壳虾米都被冲到了石头缝里。 除了贝壳，姜时安还捡了不少螺蛳，每个都特别大，他之前倒是听黄富贵说过这东西大人都不知道怎么吃，又硬又没多少肉，都是捡回去捣碎了喂给家里的鸡鸭，但在现代这可是好东西，不管是螺蛳粉还是单独的嗦螺蛳肉，爱吃的人可多了。 拎着的竹筐装满，觉得差不多了，他起身往四周看了一圈，叫远处还在撒欢的狗崽，“走了，回家了。” 狗崽听到声音吵着他叫了两声，快速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 这两天他们都在镇上忙活，有时回来的晚，狗崽一日不见，今天陪着它还出来撒欢，狗崽自然欢喜。 回到家时，季应淮果然已经回来了，黑风就拴在院子桃树下，地上是青绿的草叶。 “回来的这么快，可还顺利？”看着在井边洗手的人，姜时安笑着开口问道。 季应淮点点头，起身一甩手上的水珠，“顺利的，之前就说好了的事。” 他往柴房走去，边同姜时安说：“我瞧着家里柴火不多了，你这是不是还得再猎两只獾子，我上山去瞧瞧，顺便野鸡野兔的要是能猎到也能开个荤当肉菜。” 看着男人打开柴房门走进去，姜时安开始想，这男人最近这些事做得越发顺手了，原本的贵公子吃穿不愁来了，这小地方整天得跟他忙活生意，还要为这点吃喝忙碌。 他突然就想问一问季应淮，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枯燥乏味又无趣？ 片刻季应淮便背了竹篓和弓箭出来，姜时安朝他走近几步，开口问：“季二，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季应淮蹲在一旁打水准备磨一下箭矢，闻言头也不抬道：“咱们二人何时需要这么客气了，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 “咱们这种为了银钱两头奔波，为了这点吃的还得每日辛苦上山，还得想法子怎么赚钱，操心生意如何能不能赚到钱？原本就是我的事，你一个自由的人，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枯燥很辛苦？” 季应淮动作一顿，这样的日子谈何辛苦，每日不用为粮食军饷发愁，不用担心敌军的来犯，将士们死亡，更远离了那些阴谋算计。 这样的日子他以前经常听军营里的弟兄们说，起等以后不用打仗了，就直接解甲归田带着妻儿寻处好山好水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当时有不少人取笑说没志向，好好一汉子不想着建功立业，居然想回家种地。 他身份敏感，对于对方这一席话倒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的便是等日后朝堂要是不需要他了，有能顶替他位置的人在他便退隐山林只做个闲散逍遥的普通人。 眼下算是提前实现了，而且和自己心中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论是做什么心中都不会烦闷辛苦。 想罢，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会，我以前就想着等平稳安定下来就要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座木房，闲时进山打猎，农忙时候自己也种一小方田地，能够养活自己就成。” 说着他轻笑一声，转头在院子四处环视一圈，“这样的日子就是我以前期望的生活，有个相伴的人，一日三餐，我有打猎的手艺也能靠力气撑起一个家，而那人他只需要记得万事有我就够了。这么说着，还要多谢时安你。” 季应淮眼神落在他身上，那双初见冷冽如今全是笑意的眸子定定望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尖里去。 前面的话姜时安听的感觉有些开心，到了后面那两句，就有些脸热，他总觉得对方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相伴的人，如今这个家中只有他们二人，这男人说的是不是他，可是他是男的。 草，不对，他在这个时代的身份是小哥呀，他怎么又给忘了？ 所以说季应淮他…… 姜时安连忙摇头，克制自己继续往下想下去。他如今赚钱都还来不及，哪有那个时间谈恋爱。 这事就先放一边，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他目光躲闪，不去看季应淮，只道：“那你上山小心，我待会儿准备做肥皂，要是能行，到时候就多做些拿到镇上铺子里去卖。” “嗯，都听你的。”季应淮应了一声，被转移话题有一点点失望，但他都说的这么清楚明了，少年要是不愿意或者厌烦，完全可以直截了当拒绝。 如此是不是也说明了自己在他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同的。 他没有逼得太过，转而又问起了姜时安，这个肥皂怎么制作？ 姜时安简单讲了一下。 家里是有泥炉的，他从柴房拎了出来，就着灶上还没完全熄灭的炭火加到里面，又放了几根木柴。 没一会儿炉子就烧了起来，院子里飘起一道黑烟。 季应淮也磨好工具准备出门了，姜时安回厨房给他带了两个馒头，万一在山上耽搁回来的晚还可以抗饿。 狗崽还小，而且刚来家里几日便不带着去山上了。 等季应淮走了，姜时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伸手拍了拍脸。 回神后，这才开始忙活自己的肥皂大计。 炉子里要烧的只剩红彤彤的炭火，再将洗干净的贝壳放进去烧制，贝壳烧的差不多再夹出来用石杵捣碎变成粉末。 草木灰直接用玉米杆就行，家里没有，不过黄家屋檐外有一大堆堆起来的玉米杆，这就烧一点灰也用不了多少他便去抱了一些，下次送东西去皇家时说上一声就行了。 陶罐里装水，随后将烧好的草木灰倒进去，边熬边搅，直至水彻底变色，然后再用布给它过滤出来，多余的灰和杂质都不要。 今天的太阳还有些大，姜时安抬起衣袖擦了擦汗，将过滤好的碱水倒入到贝壳粉里搅拌均匀。 有些热，他便搬着回了屋里继续忙活。 这样了还不行的，搅匀之后还需要再用布过滤一次。 如此等它沉淀后的便是需要用到的碱水，估计要沉淀一个晚上。 最近天气热，罐子油也还不会凝固，明日一早在做也是来得及的。 做出的效果如何？能不能用还要等明天再看。 如今手头了了一桩事，他便去拿了背篓，拿上镰刀打算去河边附近割些青草回来，家里鸡鸭兔子还有黑风都要吃新鲜的。 —— 沉淀了一夜的碱水，上面变得清透，沉淀在底的就不用了。 将碱水直接混合倒入獾子油里。 将粗盐捣细然后也混入其中，然后开始搅拌，直至搅拌成浓浓的膏状，再将它装进竹筒里。 这么一装也装了整整十来截竹筒。 姜时安将它放到筛子里，小心放在太阳下晾晒，如此也估计要两三日才能定型。到时候才能取出看效果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