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回到铺子时，姜时安已经将东西摆放好了。 此时太阳也升上了半空，温暖带着橘色的光晕照在人身上。 门口少年手上拿着红色鞭炮，身上是一套竹青色的圆领衣袍，这颜色衬得对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像玉一样，打远了看少年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浅色光晕。 让他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注意到周围不少人都把视线停留在姜时安身上，季应淮不悦地蹙起眉头。 他连忙快走几步在姜时安面前站定，遮挡了众人视线。 姜时安正整理手上鞭炮呢，见季二这么快回来，晃了晃手里鞭炮，笑着开口，“来的可是巧了，正好吉时也到了，咱们放鞭炮吧。” “好。” 季应淮用竹竿挑着一长串的鞭炮，姜时安手上拿着一根香，一手已经捂住了耳朵，另一只手凑近点燃引线。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原本呆呆看着的人也回过神来，瞅着是新开张的铺子道了声恭喜，边往铺子好奇走去。 又是新铺子开张了，也不知道卖的是个什么，看在那漂亮小哥的份上，他们也得进去瞧瞧。 鞭炮炸完只留一地碎红纸屑。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群，季应淮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这些人刚才盯着少年的眼神，他可看得清楚，这会儿想必对铺子里东西感兴趣是假，真正目的还是想来看少年。 心里就涌起一些想将少年关在家里，除了他之外不让见任何人的想法。 但他也知道这会儿是做生意最好的时机，他要真将少年关在屋里，以后别说在一起，他连那个“家”都回不了。 季应淮薄唇抿紧，眼底是看不清的暗色。 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攥紧又松开，他顺手将姜时安往铺子里推去，道：“我在门口招呼，你去里面吧，一会儿还能给介绍一下。” 姜时安点点头，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今天可是开门做生意的第一天，必须来个开门红，怎么着也得把本钱赚回来。 这被吸引来的可不只有男子，不少人也注意到门口站着招呼客人的季应淮。 男人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但身姿修长，俊朗的外貌还是让一些大姑娘小媳妇驻足偷偷打量。 这看着也不像单纯书生，身材虽然不算健壮，却也不瘦弱。又不像乡下只会种地的糙汉子，长得可真俊和这里面小哥儿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这一家爹娘得好看成什么样啊，能生出这样儿女来？ 大恒朝虽然民风开放，但未婚男女，男子小哥儿还是需要避嫌的，能这样大大方方待在一起必然是哥弟。 围观的人也没往其他方面想，还觉得这家感情真好，做生意还带着家中哥儿出来见世面。 众人一开始确实是被两人样貌吸引，但逐渐便被姜时安的讲解和牙膏牙刷的作用所投去好奇视线。 姜时安一边讲着效用和使用方法，自己也拆开一盒，接过季应淮递过来的竹杯亲自示范给众人看。 “这牙粉里面除了美白的还加了不少草药，能去除嘴里异味保护牙齿干净，就连平时的牙疼也有效用。” 姜时安刷了几下将嘴里泡沫吐出，漱干净口后露出一口白牙，“有了牙膏牙刷以后和人说话也不会因口臭觉得尴尬，更不用遮掩口鼻，特别是在学堂念书那可不能少。” 众人瞧着他那一口白的晃眼的牙齿，心里也是信了几分。 他们这讲究些的日日都会嚼一嚼树根，虽然不至于有异味，但那树根有些涩味，而且牙还是泛黄，这小哥这一口的牙那个白呀！ 一问价格，牙膏和牙刷加一起也才十五文，不少人便都动了心思，纷纷让他给拿一套。 这铺子里一下子进来的人太多，都快有些站不下了。 姜时安美的眼睛都笑弯了，拿出纸笔递给季应淮，两人往最前面的柜子前一站。 两人对视一眼，季应淮扬声开口：“大家不用急，货都是有的，咱们排队买，先给铜板后拿东西。” “大伙要是觉得好用可介绍身边亲朋好友也试试，咱们店铺承诺，在半月内牙膏牙刷除了人为破坏，其他质量效果问题皆可免费来退换。” 姜时安大声说着，还要边给众人拿东西，一时间也有些忙不过来。 季应淮就在一旁收银子和记账，他还从来没收过这么多的铜板。 两人一直忙到了午时，人才渐渐少了。 这一早上比他们上山还累，两人额头的碎发都被汗打湿了贴在脸侧。 这元安镇不是普通小镇子，除了周边六七个村子，初一十五的大集更是村子后的村子，总共十多村的人会来赶大集，那人更多。 遇上年节人挤人，酒楼那些地方都没个下脚的地方。 姜时安猛灌了两杯水，干涩的嗓子稍稍缓解，他才开口道：“咱们这算不算开门红？没想到能卖得这样好。” “卖了快一半自然是算开门红的。”季应淮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到他眼前，声音温和道：“擦擦汗。” 姜时安这会儿眼里都是钱钱钱，压根没有遇到男人后面那三个字说的有多温柔。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心里又开始琢磨后面的事。 这牙膏牙刷用过的人肯定都会替代掉之前用的柳枝，好东西嘛一传十十传百，估计这两天来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同样的，这东西卖出去后就不是独一无二了，有人看到他们铺子生意好自然会眼红。一个星期后想必就有相同铺子开始售卖牙膏牙刷。 当然这都是后面需要操心的事，到时候底薪赚的差不多，老顾客也有了，他在寻其他赚钱的法子。 说了一早上的话，两人嗓子都有些哑。 姜时安趴在桌上，笑眯眯道“还好有你帮我，这要是我一个人都忙不过来。” 季应淮清点好铜板，还有早上猎物卖得碎银，就着装钱的布袋递到他手边，“我还要说还好是你救了我呢。也不算白忙，就一早上咱们牙膏牙刷就卖出去二两银子，再加上野鸡野兔卖得银钱咱们铺子的租金算是赚回来了。” 听到赚了这么多银子，姜时安愣了一下，铺子里虽然一直挤满了人，但很多都是在旁边一直看着听着，最后听完也就走了。 要说买，还是书生镇上人家买的比较多。这说不便宜也不便宜，说不贵却也不贵，一套十五文。乡下人家一顿肉钱，极少会有人买这些个东西。 镇上人就比较讲究一点，特别是通过姜时安的讲解，午时那会儿铺里就来了不少书生打扮的人，听到后都没犹豫直接掏钱就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