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相府。</p>
“右相~！”吉温健步如飞，一口气从相府的大门跑到花厅，而后一个滑铲，精准地跪倒在离屏风寸许远处，“吉温不辱使命！”</p>
“何事？”屏风后，有女声冷淡道。</p>
“刚才，吉温与几名同僚，去冯记鱼侩用膳，竟撞见了杨钊，他和杨谏一桌，席间，还给杨谏塞了几张兑票！”</p>
这冯记鱼侩与安泰楼等不同，它的主题是烟火气，故而只有一个熙熙攘攘的大厅，没有专门的雅间，故而杨钊和杨谏做了什么，吉温等人随随便便就看见了。</p>
“当真？！”屏风后，一个身影异常挺拔，且那梳着各式发鬓的女婢的影子，都消失了。</p>
“千真万确！有同僚四人，可以作证！”</p>
“报！”就在这气氛极度紧张之时，青圭匆匆而来，直接绕过吉温闪到屏风后，“阿郎，宫里急报。”</p>
“讲！”</p>
“太子进宫了，要求当着圣人的面，与阿郎辩论杜良娣遇害一事。”</p>
李林甫目光一寒：“杨钊！”</p>
如果没有杨钊与杨谏私下见面的事，李林甫听了李亨的要求，估计能一蹦三尺高，因为那天，起码有三十人亲眼看见，一个陇右军出身的死士，割断了杜良娣的脖颈，光此一项，前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现陇右节度使王忠嗣，都得一身腥。</p>
但杨钊与杨谏的私下会见，却令李林甫失去了和东宫对质的勇气。因为他当天不在现场，故而只能通过各人的口，来了解事情的经过。</p>
但是，谁能保证，这些人说的，就是全部的事实呢？万一他们都被东宫收买了，隐瞒了什么，等到了御前的时候，才集体翻供呢？这可不是杞人忧天，因为伴君如伴虎，必须步步为营，不得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为何！</p>
“右相！让吉温严刑拷打杨钊吧，吉温只需一个时辰，就能让杨钊乖乖招供！”吉温再次提出拷打杨钊，且这次，他自认为有十足的把握能如愿。</p>
“让罗希奭找个罪名弹劾杨谏，审他。”李林甫道。</p>
吉温有点失落，但却不至于干劲全无，因为李林甫终于肯让他抓人了，只要能抓一个，他就能以此株连上千！</p>
“吉温，定不辱使命！”吉温“咚”地叩了一个响头，随即飞奔而去。</p>
“阿郎，宫里边，当如何应付？”吉温走后，青圭立刻问道。</p>
“给袁思艺送株紫藤香，让他替老夫推辞几句。”李林甫道，“杜良娣的事，就以五鉷见色起意结案吧。”</p>
“阿郎，这会不会太可惜了？”青圭道，“此案死了四个金吾卫，一个右骁卫，如果能做实到太子头上，何愁不能废了他？”</p>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李林甫心中，对杨钊的怒意更甚，甚至恨乌及乌，对王衡也十分不满，“王端等人，可还在狱中？”</p>
“在的。”</p>
“在府里派个人去审！”</p>
“诺！”</p>
